换个角度,自己挑人的眼光也真不赖。

感情不就这点戏码,不好看,但也能囫囵收个尾。

可温芸,没让这尾巴断干净,让赵东沿血肉模糊,伤口迟迟没能愈合。

发呆的间隙,温芸推了他一把,赵东沿皱眉狂怒,“推哪呢你。”

温芸说:“是我对不住你。”

赵东沿心刚软。

“但我也给了补偿,是你没要。”

赵东沿心又硬了。

“你甩给我钱叫补偿?”

温芸沉思半刻,说:“以前我没那么多钱,现在你开个数。”

赵东沿怔了几秒,是真火了。往后退开半步,眼神烫她,刺她,“我人都被你骗光了,要钱有什么用?”

温芸默了默,“是,我现在落到你地盘,没好日子过对不对。”

赵东沿应答干脆,“对。”

他逼近一步,温芸退两步,退无可退了,背抵着墙,眼睛像盾,负隅顽抗。

赵东沿冷笑一声,“那你就给我等着。”

人走了好久,赵东沿还站在原地。

一声咳嗽。

邬源站在门口。

他都听见了,语气愤意,“果然是蛇蝎。”

赵东沿心烦意乱,“别乱说。”

邬源理解,“沿哥你别觉得丢人,你不丢人,丢人的是她。放心,她在这待两个月,别想顺意。”

赵东沿皱了皱眉,懒解释,“别给我乱来。”

邬源反应过来,“就是因为她,你才不跟白芮姐结婚的吧!”

赵东沿淡淡挪开眼,“不是。”

之后分配宿舍,作为此行唯一女性,温芸单独住。

大家各搬行李,收拾整顿。温芸的行李箱很大一只,她来回两趟搬了些轻的,小强书记热心说:“温老师你别动,这个重,让邬源给你搬。”

邬源就站在她旁边。

“听见没啊!”小强书记提声。

温芸笑了笑,“没事,不重,我自己来。”

邬源这才慢悠悠地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我又没聋。”

温芸道谢。

邬源说:“别谢,给钱就行。”

温芸顺着话问:“要多少?”

“市场价呗,你给沿哥多少就多少。”

邬源惯会变脸,上一句正儿八经,这一句又给笑脸,“开玩笑的。”

搬行李上楼,温芸看到墙上一团黑影,下意识地后退。

邬源察觉,“这是煤球蹭的。”

这边冷,取暖烧铁炉,长长一根管子支出窗外,炉子里放干柴、煤炭,屋里暖得发汗。

温芸定了定气,“我还以为是蜘蛛。”

“你怕虫子啊?”

“嗯。”温芸笑笑。

房间小,一张单人床,衣柜书桌,其余寥寥。

门一关,柴火熏蒸,室内空气急速缩水,鼻腔干得要裂血丝一般。

温芸去推窗,手机铃声和铝合金的“嘎吱嘎吱”声同时混响。

这是游兰青女士的第15通电话。

温芸毫无留恋地掐断。

紧接着是短信小作文,字里行间饱含愤怒与怨怼,温芸已能全文背诵。

“谁让你走的,招呼都不打一声,你书是白读了吗?!”

——自幼儿园起就超乖,优秀幼儿到优秀学生,什么奖项都拿得满当。饭可以白吃,书当然不是白读。

“经开区那么好的镀金项目你不参与,跑去什么鬼地方搞建设,你爸不高兴你知不知道?”

——这里叫福城,不叫鬼地方。她父亲没有不高兴,是程董,是游兰青再婚的豪门丈夫不高兴。

“你的叛逆期是不是过于长了,给我马上滚回来!”

——离北京太远,不好意思滚不回来。

“还有,程岭墨和袁家就要订婚了,你不可能连你哥的订婚宴都缺席吧?”

原本干燥的鼻腔淌下一丝温热,痒得温芸拿手去拭,一擦,鼻血像鲜红扇面,毛躁摊开。

温芸仰头,脑子昏重。

她四处找纸巾,血没有止住的迹象。从指缝间溢出,蜿蜒成很多条小溪,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温芸开门走出去,想找人借纸巾。

同事们都关着门休息。

她仰着头,捂着满鼻血,跌跌撞撞去楼梯口。

楼下,赵东沿正和邬源站一起。

邬源先看到人,“靠”的一声。

赵东沿再回头,看到满脸血的温芸后,长腿阔步,朝她跑去。

“流鼻血的时候不能抬头,有没有点常识!”

赵东沿扶了把她胳膊肘,“低头。”

温芸保持原姿势,不听。

赵东沿懒废话,直接上手。手臂一横,朝着她的后颈轻轻压,温芸低下了头。

血流不止,一阵眩晕,她往旁趔趄一步。

赵东沿稳稳托住她的背,掌心像升温中的暖宝贴,温芸靠着这股热源,又站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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