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绥瞧见,放下橘子,伸手将她袄衣拢好。
须臾间,哭声便又起来了。
张着嘴,小眼泪汪汪的。
还要再吃。
两人对视一眼,均没了法子,只能让她再吃。
瞧着吃上奶就不哭了的兕姐儿,宝因分出心神去想男子前面的话,何为舅母真来了?又忆起白日里陆氏的的反应,她不免更疑惑,试探问道:“太太和外祖那边可是有什么隔阂?我瞧舅母像是还不知道太太去修行的事。”
虽说相隔甚远,可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但凡那边有些心,怎么会不知道郗氏去修行的事。
她三姐夫那时被贬谪外郡,三姐跟着一块去的,不久便生了大病,没有写信告知谢府,可还是叫范氏给知道了,送了好些名贵药材去,那病才好的。
况且郗氏去修行也不是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事,建邺的高门大户都知道,若不是郗家对这边不上心,那就是得知林府处置了一同嫁过来吴陪房,所以才装不知道。
林业绥递了瓣烤好的橘肉到女子嘴边,言语间尽是淡然:“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我五岁时,外祖那边的人便不再与太太来往,太太也没再回过娘家,只是小舅母回建邺探亲时,会偶尔来林府瞧一眼。”
橘子的香甜味弥漫在鼻尖,宝因偏头,张嘴衔住,随后由舌尖卷入口中,齿间咬破,温热的汁水爆裂开,只觉沁甜。
闻得男子的话,将心中叹息连同橘肉咽下。
郗氏母亲是续弦,家中还有两个异母兄长,又只和同母的小舅父还有来往,大概是不离其宗的。
两人在屋里刚说完事,廊下便有婆子来说热水已烧好。
男子将余下的橘子搁在榻几上,去了湢室。
...
才吃没多久,兕姐儿又开始玩了起来,咬和扯轮番登场。
宝因痛的实在受不了,连忙喊了乳母进来,结果乳母将她怀中的小儿抱走的时候,又是被狠狠咬住。
乳母吓得立马想法子去逗笑兕姐儿。
直到宝因齿间止不住的嘶出一声后,兕姐儿终于松了嘴,没了可玩的,同时也大声哭喊起来。
乳母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背部,小声吁了几句,要出去的时候,瞧了眼女子胸前,以过来人经验,担忧的说了句:“大奶奶,您那儿得赶紧拿热帕子敷敷。”
刚说完,她只感觉托着孩子屁股的手掌心一片湿热,又看着愁闷的女子,故意逗乐道:“大娘子怎么尿了,想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怕我们大奶奶生气呢。”
宝因低头去看,眉眼慢慢不悦的蹙了起来,原是被弄破了皮,可抬头瞧见做了坏事的兕姐儿,反自己先大哭着,还不管不顾的拉尿,心中郁结不知为何,竟散去了些,满心无奈,笑着让乳母带孩子去沐浴。
乳母欸了声,抱着兕姐儿回了小儿房去。
外头的侍女得了吩咐,也赶紧送了热水进来。
宝因这边才拿帕子热敷完,林业绥也正好沐浴出来,他们对看一眼后,女子匆匆收回视线,偏头拢好袄衣,系衣带。
看到女子眼眸里覆的那层晶莹,原要去东壁的林业绥脚下微转,缓步到她跟前,低声询问:“怎么了?”
任宝因再如何能忍痛,先前也还是被痛出了泪花,心中思绪本已好了的,可男子这一问,又牵动起她妊娠完就难控的情绪,抬眼控诉道:“爷的女儿咬我。”
林业绥眉眼带了笑,温声顺应:“都怪我管教无方,日后我定好好管教,断不会再让她做这等任性恣意的事。”
“幼福若是还不能消气,女债父偿也是可的。”他轻轻抚过女子的鬓发,嗓音低沉,顺着这条藤,一步一步的煽惑道,“她能做的事,我也能为幼福做。”
前面侍女进来时,将干帕子一同送了来,宝因手稍微伸出去,便能拿到,她绞着男子滴水的发梢,听到他后半句话时,不止动作滞住,连呼吸和所思所想皆难以再动起来。
兕姐儿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她夜间还亲自喂乳,是因为...想到这儿,宝因瞬间赧红了脸颊,先前被他喂橘子吃时,本就耐不住,现在又被如此撩拨。
林业绥做君子的问道:“幼福可想要?”
他又忍不住算计了。
宝因赤诚的点头。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出了月子的这些天来,男子顾及着她,也只是浅尝辄止过一两次。
林业绥温润笑着。
成功了。
想起女子吃的那瓣橘肉,他重新拿了瓣橘肉给她,宝因像只温顺的猫儿,听话的只咬住一半,而后牙齿轻轻合起,包裹橘肉的那层皮便破裂开,汁水顺着嘴唇往下流。
男子俯身,细细将那些水渍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