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毯子从后备箱直接扔到后座,这样可以避免打湿,接着聂则远再回到驾驶位,从前排去够后排的毯子。
他拿到时,毯子被洇湿了一小块,他反向递给姜梦竹,叫她不要去碰湿的那一块。
“怕着凉了。”
姜梦竹抿着唇,没接。
其实此刻两人的内心都是很害怕的。
毕竟头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下一秒,她接了,然后看着聂则远湿哒哒的一张脸,说了句:“过来。”
“怎么了?”
“过来下。”
不过这种时候,姜梦竹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聂则远过来,姜梦竹用毯子直接罩住了他的头,完了还扑哧一笑,聂则远一时之间未能反应完全,不过他勉强能懂得起,这是姜梦竹在叫他用毯子擦头。
原来她要毯子是给他拿的。
“别着凉了。”她说,“这句话还给你。”
聂则远被毯子盖住的嘴角微抿一笑,笑得有些羞涩,他取下毯子,胡乱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后颈,水珠乱窜。
他哑声说着:“好。”
姜梦竹眯缝着眼,看他像条狗似的抖着身上的毛,忍不住了,“你把毯子给我。”
聂则远停了。
“咋了?”
“你过来我帮你擦,你看你擦得是个啥。”姜梦竹略显嫌弃。
他哦了一声。
喉结上下滑动,微微紧张,将毯子递过去。
姜梦竹手里拿着半干半湿的毯子,叫他低头。
“嗯。”
“往这边靠一点。”
“哎呀你别乱动。”
聂则远紧闭双眼,鼻尖是她的香气在萦绕,姜梦竹擦头发的动作轻柔而仔细,如果现在不是正面临危险而是在随便任何一个地方的话,聂则远都觉得自己能够睡着。
唇角微勾,“好,我不乱动。”
“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聂则远有些舍不得。
一抬头,发现姜梦竹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她的表情也有些诡异,聂则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窗外站了两个男人。
两张放大的脸孔,几乎快要贴在窗子上。
??!
聂则远稍一挑眉。
“你这窗子,外面应该是看不到的吧?”姜梦竹指着那两张脸,哽噎地问。
聂则远也有些语塞,答:“看不到,放心。”
……
车外。
“你看到了吗?”靳弋悄声问。
“没看到。”魏律回答,微微皱眉,其实他身为一个律师,觉得干这种事是不合法的,但……架不住靳弋好奇地拽他。
“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都看不到,你觉得我看得到吗?”
“……好像听到了个什么别乱动。”靳弋眨眨眼,尤其八卦,“好好奇哦。”
“我也有点好奇。”
隔了两秒。
忍无可忍。
“你们干什么。”聂则远拉开车门,直叫魏律和靳弋连连后退。
“咳,呵呵,聂总,等久了吧,我们开直升机来接你们了,你看那边,还有消防员!”
靳弋给他顶一把伞,自己跟魏律躲一把伞,指着车后那块地方,聂则远跟着姜梦竹望过去,果不其然有一名消防员一名驾驶员,在跟他敬礼。
聂则远回礼。
“你们到多久了?”他睨他们一眼。
靳弋说:“没多久!刚到!”
“聂总,不得不说我们国家真是太强大了,我们找人说要来救你们的时候,人消防队二话不说就派了人跟我们一块儿来。”倾盆大雨下,靳弋大声喊着,“快走吧咱们。”
微微点头,聂则远夺了靳弋手里攥着的那把伞,绕到车子另一边接出来姜梦竹,“来,小心。”
姜梦竹微微脸红。
靳弋看着,也赶紧扒拉着跟魏律同一把伞,接人先上飞机。
-
“聂总,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刚刚我们刚降落,怀疑那辆车子里是你,可是又不确定嘛不是,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所以我们两才想着,先稍微旁听一下。”
姜梦竹坐在窗边,地下是山洪倾泻。
身上批了条毯子,她睫毛微垂,投落在眼下的皮肤一小块阴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洪。
暴雨。
台风。
场面壮观。
在这种情境下,姜梦竹越发感叹人的渺小。
似乎自然环境动动指头,都能像压死一只蚂蚁一样压死人。
这是报应吗?
是人类排放的报应?
姜梦竹的感叹细若蚊呐。
“近些年的自然灾害呀,真是好频繁。”
聂则远肩头披了一条新的毯子,发丝微干,攥住她的手,掌心她的指头微微动了动,头没有偏,半晌,任由他抓着。
他挑了挑眉,“稍微?”
回的是靳弋刚刚那句话“先稍微旁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