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说越小。
倒下去之前还不忘说。
“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你拐我来你家,有何居心。”
聂则远:……所以她生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爆粗口?
虽然也很话多、热烈。
但好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想着经历过姜江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太喜欢医院这个地方,暂时先费了一些力气把她弄回房。
喘了几口大气,聂则远手插腰,站在床边,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姜梦竹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她刚刚精力都用完了。
才会一下子就倒。
还吵着要回家。
“我没有你家钥匙。”
“而且,本来你生病了精力就有限,还这么折腾,现在怎么回家?”聂则远一边给她仔细盖好被子,一边沉沉地叹了口气。
聂则远先下楼,冲药。
熬汤。
把药给她喝了,如果还不见效,聂则远就要将她送医院了。
-
第二天,天光大亮,百鸟争鸣,姜梦竹这一觉睡得很沉,极其沉,她只觉得一睁眼醒来嗓子干哑冒火,太阳穴还有些隐隐作痛。
已经是下午了。
四肢也有些无力,和酸。
其他都还好。
“我是怎么了?”她问一旁在帮她打点滴的护士。
“你醒了啊,哦,你发烧了,还有点小感冒,醒了就好,跟你男朋友说,这瓶液输完可以出院了。”
对面墙上的钟显示下午三点。
护士弄完就走了,留下姜梦竹一个人在原地打懵,“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她看着四周,这是一件独立出来的病房,跟普通病房还不太一样。
右侧有阳台,阳台上还有几盆快枯死的盆栽和一些书。
旁边,搁了几个比较厚重的文件。
一看就是聂则远的东西。
姜梦竹就知道。
原来如此。
聂则远一夜没睡,跟着靳弋先去外面洗手间洗了把脸,恢复了一下精力再进来。
“所以现在跟他们谈的就是这么个情况,下一步就打算直接跟他们负责人说,爱要不要……让利两个点已经是极限了。”推开门,耳边听靳弋在讲话,聂则远一边点头,一边看见姜梦竹靠在阳台。
双手抱胸,看见他们进来,女人面色毫无波澜。
微微卡顿。
“行,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办吧,如果还有别的事,在外面等我。”靳弋应该是有重要的项目。
但还没说完。
就被聂则远打断。
看了看姜梦竹的方向一眼,靳弋明白:“嗯好。”
门关上。
聂则远搓了搓手,语气犹豫踌躇:“你……”
“你送我来医院的?”姜梦竹看他久不吭声,先发制人。
聂则远眼光一顿,“嗯,对。”
有点担心她又语焉不详,出言不逊。
比如骂他为什么要在未经过她意愿的前提下就送她来医院之类的。
“我……”刚想解释。
“谢谢。”她赶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将致谢说出了口。
姜梦竹就靠在窗台边,左边的空位上放着他刚摞下的文件夹,她双腿交叠站着,微微低头时有一缕碎发飘落下来,挡住她的脸。
“哦。”没想到她却又变礼貌了,聂则远更加不知如何反应了,他回:“没事,不……用。”
“不骂人就好。”
姜梦竹:“啥?”
气氛安寂。
聂则远微微语顿:“没啥。”
两个人都没有在开口说话。
“那不如……”
“我可以……”
又是同时开口,姜梦竹看着他,聂则远让她先说。
“你先说吧。”
“行吧。”姜梦竹说,“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出院了吧应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聂则远奇奇怪怪,不过姜梦竹现在真的很饿。
她想吃饭。
“你想出院?”聂则远问。
“废话。”
“……”聂则远有些棘手地说,“哦,好。”
“嗯。”
“我现在叫靳弋去办。”
姜梦竹有点感谢他。
他去阳台边顺便拿文件,好递出去给靳弋,刚转身路过她身边,下一秒就听见姜梦竹肚子在响。
……
“看什么看。”
聂则远收回视线。
出门之后,想到刚刚,有点想笑。
又叫靳弋顺便买了点饭回来。
-
姜梦竹现在很“凶”。
聂则远觉得。
她气势很强盛。
倒也不是那种直接性的、物理性的、尖锐刀刃的凶。
而偏偏是那种无厘头的、毫无逻辑的、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法性凶。
聂则远此刻看着她在病床上吃东西。
长相水嫩的女人从菜里挑出花椒和不爱吃的花生来,明明口味和以前还是一样,可偏偏聂则远就觉得他看不懂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