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竹不耐:“嗯。”
原来是这样。
他想起那天在学校,她接了一通电话拔腿就跑。
他身边有人说她又在矫情,又在作什么?聂则远当时还觉得有道理。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梦梦。”聂则远凌乱又孤冷地立于风中,想着她那时会有的害怕,他说,“我没想到,我……”
姜梦竹冷漠地问:“你什么?”
聂则远注视着她,他看见此刻和他对视的女人眼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亦或是心软等别的情绪,他说对不起。
平时面对一众下属和精英时说话流利的男人,此刻竟连话也说不太利索了,他捏紧双拳,不敢去触碰她,他说:“我不知道……”
我没想到会是癌症。
“我不知道,但我没有跟那个人暧昧。”
呵呵两声。
姜梦竹懒得听他找借口。
在一个三角形的彩色灯塔下,她潇洒的挥挥手,留下一句:“迟来的抱歉一点意义也没有,聂先生,知道吗?”
她说迟来的道歉一点意义也没有,是吗?
聂则远撑着路边的行道树树干,感受胃部肆意的绞痛,只觉得难受又酸涩。
是啊,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呢。
-
姜梦竹回到家放好包,倒了杯水,接着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点开邮件。
翻翻照片,那都是聂则远派人跟踪她的证据。
一边看着邮件内发来的信息,姜梦竹一边眯起眼喝了口水。
挺好。
可以找找机会告了。
这边。
十几分钟后,聂则远扶着胃部,低头勉强跟靳弋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隔十几秒才接通,一道低哑似含着颗粒感的声音响起,靳弋说:“喂?”
聂则远皱着眉心将手机拿远了些,再看向屏幕,的确拨的是靳弋的号码没错。
家里环境寂静,窗帘紧闭,靳弋坐起来靠在床边,小心警惕着自己此刻的呼吸。
“喂。”
靳弋低声:“聂总。”
“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聂则远不说话,靳弋找补似的先是咳嗽了一声,紧接着才继续问。
像是一夜宿醉之后的声音。
又像是睡觉没睡饱时候发出的声音。
“你怎么了?”聂则远问。
第一百零一章 生无可恋
聂则远现在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也顾不上他这莫名奇怪的嗓音是怎么一回事了,聂则远道:“算了,可能需要你现在来斛大的校门接我一趟,方便?”
靳弋微微顿默,忙道:“方便,我现在就过来。”
聂则远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靳弋下床去穿衣服。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接着又继续装睡。
靳弋去洗手间把牙刷了,脸洗好,接着走出房间走到床的另一头吻了吻她。
女人闷哼:“你干嘛。”
靳弋豁然一笑。
“学姐说我干嘛?”
“滚开。”
被子下面微微露出女人半张脸,小巧白皙的下巴,略显疏离的眼眸,——俨然是方茴没错。
那天。
那天晚上方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靳弋突然表白,可能是方茴那天傍晚正好接到她那个老赖父亲的电话,心情不好。
也有可能是单身太久了,觉得跟学弟谈谈也不错。
一个念头起来。
就试了试。
……然后就去了酒吧。
喝着喝着。
然后就着迷了眼。
嘴对上。
就发生这样一些事。
再后来。
慢慢的,就处了这么久……
说实话,方茴挺清醒的呢。
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我得出去一趟,聂总让我帮忙去接他。”
方茴嗯了一声。
靳弋起身,走前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神色无任何异样这才出门。
方茴听见关门声瞬间坐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车开出去,才又慢慢回到床上来。
用被子将自己脸捂住。
被子下面的一张脸熟透。
清醒是清醒。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弟弟”,搞在一块儿。
真是,丢死人了。
有点尴尬。
方茴曾说过,理想型是成熟稳重一点的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的人是聂则远。
靳弋当时就坐在一旁,看得明朗。
可是现在,方茴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这段时间以来都好像在做梦。
从那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做梦……
靳弋开车出去,手搭在方向盘上,回想起方茴刚刚的那个表情。
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喜欢也得喜欢。
毕竟——
尽管她一直觉得他是弟弟不能接受。可是现在至少,她在他这儿,在他chuang上。
靳弋舌尖顶住上颚,俊朗的脸上笑了笑,显得极其阳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