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一天，你会厌烦他，更重一点，恨他。”
年轻的少女听了他的话，扭过头去懒得争辩。只是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鼻孔也往外呼哧喷气，显出刻意的憋闷相。
他摇摇头，这种扮相他早见多了，跟小时候没给玩具闹着赌气一个模样。
转过离家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驶向最后一处红绿灯，他忽然道：“岳采青，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讲的，俞哥哥和河阳的故事么？”
“记得。”少女见他不理，也懒得装了。便捏捏手指，打量着她最新弄好的美甲，鼓嘴道：“怎么？你是想告诉我那不是故事的结局，对么？”
“是，他们并没有完全在一起。俞哥哥依旧爱恋他男孩时的月光，河阳也没忘记他失去的妻子。”
“至少直到现在，他们还是相爱啊。”少女把那漂亮的涂层一点点抠掉，露出最真实的、泛着淡淡粉色的指甲，“上个星期俞哥和阳叔还一起给我送最新的假发，看起来多甜蜜呀，这不也很好吗？”
“我没说他们不好，只是想告诉你，你要真想追逐那莫须有的长情，就必须准备接受它污浊的事实。”他踩下刹车，把烟头扔进缸里，“拿包——后面有两斤干豆腐，你先拎回楼上。”
岳采青把干豆腐以外的青菜牛肉也全拿了，疑惑地看向父亲：“今天家里有客人么？买这么多。”
“你娄老师来家里吃饭。和你一样年轻，长身体。”他走向金都里的公园，侧头道，“我去坐一坐，你好好想想。想完了告诉我，我耐心等你答案。”
岳采青愣愣站在原地，忽地低头道：“嗯。”
随即旋身说：“那我上去了。”
岳淳漫步到公园里，闭眼呼吸下周围的新鲜空气，觉得被烟气污浊的肺部舒服许多。
打开手机，他发：吃饭没？
那边很快回道：还没有
岳淳：来我家，就你工作那栋楼[微笑]
那边过了两秒，回：真猫假猫？
他：假的哟。
又笑：你学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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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渐进
对于1B409的全体舍友来说，最近的娄子健是奇怪的。
以前的娄子健看他们，总会眼睛一斜，鼻子一歪，就默不作声地飘过去，好像没瞧见他们似的。
现在却不一样了，见到他们会主动打招呼，还会礼貌微笑，好像他们在对方眼里终于是个人了。
“你们能明白为什么吗？”大山坐在课桌前，把玩手里的健身VIP卡，“前几天他看见这个，突然问我可不可以给他办一张——说实在话，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有这种发展。”
彭云学习稍微弱一点，自xi总挺吃力，这时抓着脑袋看教材，附和道：“是啊是啊，上午他见我不会微积分，还特意过来教我——虽然我没听懂哈哈哈！”
李奕庆喜欢打扮，虽然长得尖嘴猴腮，但凭借一张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已成为一名小网红，此时便对着镜子抹口红道：“嗯，有没有发现他穿的也变了？以前他总穿白T黑裤还有看起来很像校服的衣服，今天居然穿xylogo的品牌套装耶！这个我老眼红了，一直想买来着！”
午雨听了眉梢一动，躺在床上淡淡道：“xy？一套五六千吧，这么说他家里挺有钱啊。”
午河是午雨的双胞胎哥哥，同样喜欢躺尸。听了弟弟的话，便窝在床上摇头：“应该不是，我看过他用的电脑价位，不是什么高档牌。”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午雨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就淡淡飘来：“别不是傍上大款了吧。”
宿舍一时陷入沉寂。
大山最老实，片刻犹豫开口道：“别、别这么说，可能是拿奖学金买的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午雨慢慢起来，还是那副冷然的态度。
午河看着他下床，不由问：“你去哪？”
午雨动作一顿，道：“社团活动。”
房门吱呀一声合上，午河皱眉正欲开口，就见门再次打开，那个“傍大款”的娄子健握着门把，微笑着打一声招呼：“这么齐啊——刚刚午雨怎么了？我回来看见他，好像表情不大对。”
四人看着他，想到方才的讨论，都有些心虚，惟有大山态度还算自然，应道：“没什么，他说有社团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