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上,当秦明观献出这沓地契时,无一不为此惊叹,而再看秦老头,本着个脸,尽是严肃。
“秦太尉竟然将这城南的地契弄了来!”有人窃窃私语,声音尽落入他耳中。
秦明观只当没有听见,又有事要表:“陛下,老臣有事要奏。”
他手中的玉笏又长又直,拿在手上分量不轻。
上座的小皇帝放下手中刚呈上来的城南地契,冕旒流动:“秦太尉尽管说。”
第43章 求见
“听闻礼部尚书吴咨新利用职务之便,替自己的侄儿谋了个科举名次,此事有待查证,只是老臣一经听闻,便想着要上奏给陛下。”秦明观举着玉笏,忽略两旁的非议,将这事报给了小皇帝。
可偏偏礼部尚书吴咨新也在朝上,不疑有他地站了出来,“陛下,此事非真,纯属构陷啊!”
他不承认,一时秦明观又没得证据证明,昨夜王安平将这事告知了他,他便记在心头,还未来得及要人去查,便趁着早朝想将此事禀上,速速了结。
两人对簿了一会儿,真真假假,一众官员也不得而知,小皇帝看着这两虎相争的场面,也只得攒眉,中和了想法,指道:“此事还需再议,殷爱卿纳下此事,调查清楚,还那考生一个清白。”
他将这事指派给了殷季迁,由参知政事负责,想必也没人敢有异议。
只见宽敞的殿堂内,有一抹挺拔的赭红色跨出一步,手里一样举着玉笏,微微敛眸,瞧着倒是鹤立鸡群,别样的存在。
虽然此事交托给了殷季迁,秦明观说放心也放心,说不放心也不放心。
殷季迁是参知政事,此事众人看在眼里,想必他不会弄虚作假,可是一个连领头都敢背叛的人,又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秦明观心中有些忧虑,又派了近侍心腹暗中将科举名次一事调查清楚,顺便将自己撇干净,才稍微放心等着殷季迁插手查办。
正是因为此事明说在朝堂上,小皇帝下令,双方不得插手此事,全须等待调查结果,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那边,殷季迁下了朝,眼睑下的阴翳犹然可见,昨夜没能休息好,今日一早便赶上了早朝。
而那科举参议一事,交付在了他手上,就需要仔细查办,当即,他下了层叠的鸾阶,就瞧见庸蝉立在朱门下,等候了许久。
两人擦身,庸蝉也跟在他身后,只听他嘱咐:“礼部尚书吴咨新疑似以公谋私,借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的侄儿谋取私利,此事涉及明年科举一事,又有秦太尉涉足,你派人好好追查,不可掉以轻心。”
庸蝉屏息凝神听着,看来是小皇帝将此事移交给了参政大人及笃思署这边,他就是动用朝中一众人马也得为大人分忧。
“是,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命人去查。”
距离宫门外停放的车马还有一段距离,庸蝉跟在身后,不想前面那人放慢了速度,像是有话要讲。
庸蝉会意,靠的近了些,听见他问,“府中怎么样了?”
知道他心中特有关照,庸蝉暗指两句,将不久前来人禀报的再陈述一遍,“府上一切都好,只是小夫人气色着实差。”
气色差?自然,他今日气色也不妥当。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只是问上一句,他总归是安心。
转过前面那扇拱门,晨阳撒在石面上头,光泽斑斑。他脑中骤然想起昨夜那张牛皮纸,厚实的手感犹如在手:“顺便再查查,近几个月有哪些人同她有过接触。”
那牛皮纸里头的粉末绝对不是她自己所能弄来的,这样的药粉他也是鲜有耳闻,更何况一个常常深处闺院之中的女子呢?
大人口中说得“她”无疑是小夫人,只是庸蝉不懂,调查小夫人与哪些外人有过接触是为何,不由问道:“大人不妨再说得明了些,也好庸蝉有个眉目。”
昨夜大人同小夫人不是好好的?小夫人还请大人前往绘雪阁休憩,只是不知怎么,今日大人是从慎疏斋出来的,庸蝉心有疑虑,只是忍下没有问。
“但凡是陌生不熟悉之人,全部。”他步伐加快,留下这样一句给他。
熹微的阳光铺撒在地面,宫里的地砖如何也不能比拟。
绘雪阁里,窈青气色极差,她从昨夜就未合眼,早上更是少吃了早饭,任由脆桃玉扇怎样劝说,她都像是个木头人一样。
“唉,小夫人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夜还好好的。”脆桃手里端着碗百合莲子玉米粥,黄白相间的,又馨香扑鼻,可是竟然分毫带不动窈青的食欲。
是呀,昨夜小夫人还很好,有说有笑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这幅模样,听说大人也早早就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