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缺高手。
夜九身上诡异地竖起了鸡皮疙瘩,他又重复道:“南姑娘,请将世子的玉佩归还。”
南若厘突然笑了一下,短促而毫无征兆,她取下腰间玉佩,举在半空,扬声道:“既然世子实在想要,我便还给他。”
说完,她便将毫不留恋地玉佩大力掷了出去,夜九连忙去追,南若厘因此得了空隙,拉起缰绳,唇边浮起一抹笑,朝另一个方向纵马而去。
夜九赶在玉佩摔碎在地之前接住了它,握着手中的暖玉,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接住了,不然他的结局就要像之前被世子折断的朱笔一样了。
他又飞身回了马车边,呈上玉佩。
“世子。”
祁钰修长的手指从窗边探出,捡起夜九手中的玉佩。
他满意地收回玉佩,却在触及玉佩尾部时猛地顿住,他不可置信地仔细看着手中的玉佩。
虽是同属暖玉,他的玉佩是贴着皮肤才暖,而这枚玉佩是时刻放着暖意,而且他的玉佩纹路比这枚多了一道。
南若厘骗了他!
看着早已消失在平地的南若厘,祁钰少见的口出恶言,“该死的女人!”
夜九浑身一颤,世子很少发怒的,从来都是冷如冰雪,还未曾如此生气过。
祁钰平复着内心的怒火,手指触及一处硬物,他低头看去,一个小小的纸片卷贴在穗子上,他冷硬地扯下那纸片。
上述:
“多谢世子此番相助,吾思来想去,仍觉归还玉佩此举不妥,待吾归京,自当将其交于其主,之后玉佩去向便不再与吾相关,世子可自行处置。
——南若厘 ”
夜九耳边忽然炸出一片残渣,他慌乱跳开,定睛一看,那熟悉的穗子,不正是他刚刚拿回来的玉佩吗?
他连忙转头,不敢再看。
“启程,加速回京。”祁钰不再情绪外露,恢复了平时不动声色的模样。
夜九却忽觉压力袭来,他强压下那股惧意,将消息传了下去。
宽阔大道上,一队车马飞速往前驶去,扬起大片灰尘,很快便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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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毫不知情的乐清此时正坐在状元楼里,对面是惊喜的新科状元郎。
她往两人杯中倒着新茶,唇边衔一抹温雅的微笑。
裴述见乐清就坐在他面前,他难掩激动,“许久未见,乐兄可还好?”
乐清揶揄道:“我这么一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这个新科状元郎,是否春风得意,美不胜收?”
裴述叹道:“哪来的春风得意?翰林院众多书籍皆受虫蚁所侵蚀,近些日子一直忙着修复,实在不得空闲去想旁的。”
乐清皱眉,“就你一人?”
裴述无奈点头,确实只他一人,带他的前辈说这个位子就是要慢慢熬,就算是状元,若是不得赏识,也会是如此。
乐清不解,她还没给翰林院施压,怎么裴述已经开始被人打压了?
这事不对啊。
乐清摸着下巴,对裴述的遭遇感到奇怪。
裴述见乐清陷入沉思,清朗一笑,道:“我都不在意,乐兄何须在意?不如满饮此杯,喝个痛快!”
他朝乐清举起杯子,眉目疏朗,看起来十分不在意。
乐清笑道:“这是茶,裴兄是否修书修昏了头了?”
裴述怔愣着,视线落在杯子里漂浮起来的茶叶上,恍然一笑,“哈哈,我莫不是真昏了头?”
乐清目光忽闪,打趣道:“看来裴兄需要一名好帮手啊。”
裴述疑惑道:“好帮手?”
乐清但笑不答,转而道:“听闻琼林宴打马游街那日,裴兄得了不少女子掷来的荷包?甚至差点误了开宴的时辰,还是威北将军调了禁军去开路才救出裴兄。此事是否属实?”
乐清眼带揶揄意味,毫不掩饰的视线令裴述微微红了脸。
“传言夸大了些,我只是被学子围住询问学识,才慢了些,实在不是乐兄说的那般。”
乐清看似理解地点着头,实则内心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都说成家立业,裴兄如今业已立业,不知何时成家?”
裴述涨红了脸,“这...这种事情还得看缘分,缘分尚未来,我也不好如此急迫。”
乐清了然一笑,“看来裴兄已经有想法了?”
裴述默默低头,不再搭话。
乐清偏头去找他的眼睛,“裴兄?裴兄?”
裴述低声道:“此事...我如何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由父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