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看着她欢喜的样子不说话，心头涌现出一股黯然。
可陛下啊陛下，若您能将元溪视为正常男子，而非一个想弃便弃的孩子，我又怎会将您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中。
外头天高地阔，你我携手同行，游历四方，做一对快快活活的神仙，这是我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现实中我永远不是你的未来，你也不会带我一起走。
像现在这样，我每日都能看见你，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慕昭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又重复了一遍。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着，他每日都很开心，因为每天回到家就能看见她，“家”这个字不再是他臆想出来的字，而是真实的，有温度的。
每日与她一同用膳，说说话，这就让他很满足了。
冬月十一那日下了场雪，白羽飞扬，落在了他的斗篷上。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路上的百姓纷纷往家赶，很快，京城便被薄薄一层白色覆盖。
有人停在他身前，他移开伞面，看向来人。
“生辰快乐。”绿腰姐姐冲他笑得温柔。
慕昭凝视着递到他眼前的礼物，愣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接过她手里的礼物，“谢谢。”
绿腰对他的发愣没有任何不满，温柔道：“今年云起儿也要健健康康的。”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迟疑，仿佛对他阎王的名头一无所知，就像从前在宫里死死护着他的小宫女一样温柔。
慕昭还是无甚表情，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雪下大了，快回家吧。”
他没有拿那个送他的礼物，将伞柄塞到绿腰手里就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绿腰举着还留有他手心的温度的伞，一直看着慕昭的背影。
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他头上、肩上...
天地浩大，只有他是孤寂的。
绿腰垂眸看着依然没送出去的礼物，心中苦涩无比，她转身往慕昭反方向走去。
慕昭很好，只是她还是想念从前与陛下在一起的那个元溪。
大雪无声落地，繁华的京城也慢慢归于平静。
回府后的慕昭没有在卧房停留，径直进了密室里。
在温暖烛火下，她看见他的到来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问他，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慕昭沉默片刻回答道：“没有。”
她看起来很生气，指着他还残留些许雪花的斗篷，说他骗人。
慕昭低头看着已经被融化的雪水浸透的斗篷，上面的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原本还能分清形状，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融化，最终化为雪水，消失在了他眼前。
她把他的沉默当成了心虚，终于捉住他尾巴的她张口就要开始教训他。
他还是道：“没有下雪。”
她眼里有不可置信。
他道：“今天没有下雪。”
所以现在不是冬月，也不是十一，更不是什么人的生辰。
慕昭看着依旧不能理解的人，心头忽然涌出一股火气，他捧起她的脸，堵住了她还在吐出数落之语的唇。
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冻得她浑身一颤，他解开斗篷抱紧了她，试图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
他将她放到床上，一面与她唇齿相接，一面撕扯着身上的衣物。
她好似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任何抵触，就这样接纳了他。
在终于合一的那一瞬，他低头吻向她的唇，他尝到了咸涩味。
是他的泪落到了她的唇上。
他含糊不清地对她说了一句话。
她没听清，让他再说一遍。
他没有重复。
她想再问，他的动作陡然加大，她艰难承受，很快就把问题忘在脑后。
亲密缠绵间，慕昭在心底默默重复了一遍。
“陛下，我二十二岁了。”
不是孩子了。
莫要再把我当成孩子。
后来慕昭便不再躲避心中欲念，每日都与她交颈而眠，直到她严词制止他的行为，他才暂时停了这项运动，但每晚依然与她睡在一处，只有紧紧抱着她，他才能分辨她是真的，还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们越来越像真正的夫妻，他每天上完朝就赶回来与她一起吃早饭，然后他就在书桌前看折子，而她就在一旁看话本。
相处间暗含点点默契，脉脉不语。
她嫌弃话本写得不好，他就按照她的要求熬夜编写。
他想说的话都在话本里，暗暗期待她能明白，可谁知她的注意全然不在男女主的相处上，反而怪他不让男女主进展再快些，最好能让他们直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