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刘老大说了,那女子本就是京城人士,不便在京城露面。
宋妈妈隐晦地看了一眼乐清,乐清无知无觉,仍是期待地看她。
这位乐公子是江南人,以后肯定会回江南,只要她跟他说好,按照乐公子惜美的性子,应该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她眉目舒展,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意,“公子所说的美人,我这还真有一个,像是那画上的神仙一般。”
乐清眼中迸发出惊喜,“当真?”
宋妈妈微微点头,“当然,”她捏起帕子撑了撑发髻,“只是啊,这姑娘刚来,尚且没驯服呢,我这也不好直接给了你。”
乐清连忙凑到她身前,“让我见见可好?她既是这楼里的姑娘,那就是妈妈的人,妈妈说让我见,她还能不见不成?”
宋妈妈“咯咯”地笑了起来,头上簪的蝴蝶都在空中抖了两下,“乐公子可真是会说话,行,我让你见见。”
乐清迅速点头,“多谢宋妈妈!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好看,我定不会亏了你。”
宋妈妈转身出了门,听到这话,偏头余光看了她一眼,“无妨,反正进了我春喜楼,也不怕你不付钱就跑了。”
乐清“刷——”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面露倨傲,“那是自然,定不会少了宋妈妈的酬劳。”
宋妈妈得了乐清的承诺,乐呵呵地出门寻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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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厘猛地被推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背后的门已经紧紧关上。
面对紧闭的门,她捏紧了拳头,缓缓转身。
窗户半开,吹进来的风轻轻扬起了绯色的纱帘,整个房间略显阴暗,不知道哪里的蜡烛浅浅地发着光。透过纱帘,她隐隐看见一个人影,脊背挺立,细长的手指正搭在酒壶上,为自己满到了一杯酒,一派气定神闲之意。
南若厘目不斜视,轻手轻脚地靠近那道影子。
她要挟持他。
从外面人的反应来看,这人必定不凡,若是她能挟持他然后逃出去,不用多远,只要到门口就能获救。
南若厘手上的草绳早就被他自己用碎瓷片隔断,此时不用隐藏,略一挣扎便从她白皙的手腕上滑落,她紧握住手中的瓷片,慢慢靠近。
一步,两步...
还差一点,南若厘脚步蹑蹑,眼前就是那人的脖颈,白皙光洁,竟是看不见任何毛孔。
莫不是个姐妹?
南若厘心里疑问。
她举起手里的瓷片,对着这不似男子的脖颈就要刺下去,就见面前的人回过头,冲她微微一笑。
“南兄。”
瓷片差点从她手中滑落,南若厘一时不知面前人是真是假。
她艰难问道:“乐...公子?”
乐清笑意不减,点头应下,“是我。”
她抿唇,“你是...来做什么的?”
乐清笑容更大,甚至起了些捉弄的心思,她靠近南若厘,暧昧道:“南兄以为我来青楼是做什么的?”
南若厘猛地后退一步,举起瓷片对着乐清,“我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若敢碰我,我必用瓷片狠狠划破你的喉咙!”
乐清闻言大笑起来,甚至笑得弯起了腰,直到笑够了她才缓缓直起腰。
背后就是桌子,她放松地往后靠去,左腿搭上右脚脚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南兄怎能如此看我?”
乐清像是喝多了,此时面颊红润,原本就多情的眉眼此时就像是钩子一般,半阖着眼,微微挑眉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带着委屈,“我当然是来救你的。”
南若厘被扑面而来的美色差点迷了眼,她努力控制自己即将动摇的心思,紧盯着乐清的眉眼,仔细辨认她话里的真假,直到看见乐清眼底的戏谑。
她浑身上下一松,终于不再复先前般紧张,她走到乐清对面坐了下来,乐清也停了打趣南若厘的心思,缓慢转过身,给她倒了一杯酒。
“喝点酒压压惊。”
南若厘闻此要笑不笑,“只听过喝茶喝水压惊,怎么还有喝酒压惊的说法?”
乐清将杯子往南若厘那边推了几厘,“试试?”
南若厘没反驳,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就干了,乐清喝的有些多,此时撑在桌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南若厘双手紧握着酒杯,火辣的酒顺着喉咙一路落到胃里,烫得她胃里暖暖的,心里的慌乱逐渐散去。
乐清又将装着点心的盘子往那边挪了挪,“饿了吧,快填填肚子。”
南若厘本来没觉得饿,此时看着可口的马奶糕也生出几分饿意来,拈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乐清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换了个杯子,为她倒了杯水,“慢些。”
“好吃吗?”乐清问道。
南若厘点点头,连吃了四块,灌下乐清递来的水,“就是膻味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