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立马闭上嘴,双手合十喃喃道:“菩萨见谅,绿腰冒犯了。”
元溪忽然道:“无论男女,陛下都是元溪的守护神。”
乐清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好元溪,走,守护神带你吃寿宴去。”说着,就拉起元溪往外走。
元溪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晏子洵,眼底墨色翻涌,仿佛在与他对峙着。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织一瞬,蓝衣內侍转回身,不再往房中看去。
晏子洵眼见三人离开了房间,他打量着元溪的房间,最后将视线放在刚刚被绿腰系在床头的黑色香囊上。
香囊静静地垂吊在空中,若有若无的香味慢慢四散,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晏子洵勾起唇,抬脚离开了元溪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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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元溪躺在床上端详着手里的玉佛,手指从玉佛的额头划过脸颊,再浅浅触碰了一下玉佛的嘴唇。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元溪勾起唇笑了笑。
这是他以前从来做不到的表情,可自从陛下在他身边,他笑得越发频繁,也越来越顺畅。
他将玉佛贴在胸口,那暖玉发散的暖意仿佛像真人一样,几乎烫伤了他的胸口。
床头的香囊散发着助眠香的气味,元溪脑袋逐渐昏沉,手中仍然紧紧握着玉佛。
慢慢的,他进入了梦乡。
“小元溪。”一片云雾中,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元溪试图拨开云雾,“陛下?”
“小元溪快过来啊。”是陛下的声音。
元溪努力睁开眼睛,往陛下身边走去。
“小元溪,你不乖哦。”
我很乖的,元溪很乖的。
“元溪,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不,不可以,元溪不走。
“朕是帝王,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
元溪没有,元溪没有。
“滚!”
陛下!陛下!不要,不要丢下元溪!
“不!”元溪从噩梦中惊醒,他大口的喘息着,眼神慌乱。
他动作微顿,忽然双手做着摸索的动作,在床上翻找着玉佛,终于在枕头边找到了那块刻着陛下脸庞的玉佛。
元溪将它紧紧贴在胸口处,低声喃喃:“陛下。”
只着单衣的內侍官眼神痛苦,表情挣扎,仿佛在与内心即将破身而出的恶鬼缠斗。
陛下...
莫要舍了元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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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缩在暖和的毛毯里,坐在屋檐下看外面的鹅毛大雪,明知身体受不住还将自己包成熊也要折腾。
又是一阵风雪,乐清脖子微缩,余光瞥见元溪硕大的黑眼圈,“元溪最近没睡好吗?”
元溪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看过来,瞧见乐清关怀的眼神,他道:“没有。”
乐清指了指元溪的眼睛,“你眼睛下面都黑成碳了,下去休息会儿吧。”
不知触碰到了元溪那根神经,元溪坚持不下去,生硬道:“没有,奴不累,奴陪着陛下。”
乐清见他不似作伪的模样,缓缓点头,无奈道:“好吧。”
元溪松了口气,站在一边不错眼地盯着乐清。
又看了一会儿,乐清伸了伸懒腰,“嗯,看累了,回去休息会儿。”她站起身往内殿走去,元溪要跟过去,乐清又忽然回头道:“我要睡会儿,申时前不用叫我了。”
元溪收回右脚,点了点头,“好。”
乐清见他听话地没再跟着,满意回头进了内殿。
元溪看着陛下一步一步走进内殿,直到殿门挡住他的视线,他温和的眼神才冷了下来,转身出了上清宫。
晏子洵正在熬制为陛下补身子的药,太医院的大门忽的被打开,气势汹汹走进来的人一把将手里的香囊丢进了他的怀里。
他还有些愣神,待看见眼前盯着风雪的蓝衣內侍后,他盈起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温声道:“何事劳动元溪內侍亲自来我太医院?”
元溪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讨厌他的笑容,讨厌他总是一副虚假的模样,“你自己知晓。”
少年还未完全长成的声音沙哑,此时用黝黑的瞳孔盯着他,看着有些赫人。晏子洵回之一笑,“不过做几个梦罢了,何故如此生气?”
元溪想起梦中被抛弃的害怕与悲痛,声音微沉,“你果然是故意的。”
“我这香料,能助眠,也能让你梦见最害怕的东西。”晏子洵抬眸看他,“元內侍梦见了什么?”
元溪面色沉沉,“与你无关。”他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晏子洵唤住。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失去的那些记忆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