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脖子和原主记忆里比较,好像粗了点?
姐姐的脸确实是那张脸,但是两年了,一点变化也没有?
皮肤没变黑,也没变更白,眉形画的也是和两年前一样?
鬓角发丝之间好像有胶水一样的浅浅的胶痕?
这是受伤了涂抹的药?
孙宁宁说不上哪里奇怪,但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看AI机器人的错觉?
【统子,你觉得姐姐奇怪吗?她不会是...】
系统一口气立马提了起来。
【不会是被人魂穿了吧?我都有可能,她会不会也...】
系统又默默松了口气。
呼...还好。
好歹是同人文,穿错书这种事,没掉马前应该没那么快发现吧?
孙宁宁扒拉着姐姐的胳膊靠着,闻着脂粉香,她又开始怀疑:
之前姐姐用这么多脂粉吗?
小说里,女主的身上不是常年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吗?
完了完了,越怀疑什么就想得越多。
【统子啊,我觉得我疑心病越来越严重了...】
【不但怀疑小泽,冷心冷情的,哪有书里嘴硬心软,可爱又温柔...现在还觉得姐姐是个假的。】
【so,现实和小说要分清!这差别也忒大了。】
祝卿担心孙宁宁看出什么,便将她点开一段距离,假意开始泡茶。
人的怀疑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处处抠细节,去验证自己的怀疑。
孙宁宁就是这样。
她顺势往旁边一倒,看着姐姐泡茶的动作。
不仅开始回想书中的描写,就连原主记忆里的动作都翻来覆去地回想。
就是不对!
孙婉婉的师傅酷爱制茶、泡茶,所以她泡茶时很讲究。
还有姐姐自己的小习惯,比如尾指微微翘起,很漂亮优雅。
而这个姐姐泡茶时整个人舒张又肆意,无论倒茶还是闷杯。
他做的很随意?就像个贵公子、或者说侠女?
总之越看越觉得从前忽略的、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明显。
比如姐姐此时是微叉着腿坐的,很豪放。而她自己则是偷偷在裙下翘二郎腿。
她们两人其实都不对。
孙宁宁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她想劝说自己不要去平白猜疑,毕竟这个姐姐无论长相、气质、身高...都是原主的模样。
说话也和以前一样,一手炼药的技能也很难模仿。
可是孙宁宁接下来就像一只绿头苍蝇,牢牢地盯着臭鸡蛋。
看来看去,试图找出“一丝缝隙”。
系统真想擦汗。
宿主也就在白泽的事情上傻了点,憨了点,迟钝了点...
别的事情上,她的反应真是又快又灵敏。
今天持续到半夜的宴会可千万别出事!
...
马车慢行了大半个小时后
缓缓停在了宫门口。
十几名禁卫军一队,整整八队,正有条不紊地站在每辆马车前登记人数、查看请帖等。
一夜秋雨过后,远处山间和红墙金顶皆被云雾弥漫笼罩。
孙家马车正排着队等待。
孙宁宁抬起帘子,朝无边际的皇城看去。
她面色恬静,和平日里活泼逗趣不一样。
祝卿看着她,手指微动,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拨至耳后。
“宁宁在看什么?”
孙宁宁现在都不确定这个姐姐到底是不是原主姐姐。
但总归她这半个多月来对自己很温柔,很友好。
这是很肯定的。
“我在看这座皇城,金碧辉煌,权力的顶峰。无数男人想要拥有,无数女人想要挤进去...”
“究其根源,无非是欲望。”
“如果人没有那么多贪欲,那么这就是座金子打造的囚牢罢了。”
祝卿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
几息间,又将眼神移到她的侧颜。眼神莫名,脱口而出:
“那你别嫁给了秦王,这是条赌命的路。”、
“我带你走吧,天下之大,有我养你。”
“我带你看漠北的落日,南海的椰林,长白上的天池。”
孙宁宁愣了。
随即低头笑起来,心想着:不管是不是亲姐姐,她都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啊。
两世了,第一次听人说要养自己。
还给她描述了曾经她很憧憬的、想象中的画面。
不得不承认,她好心动。
幻想一下,和姐姐一起为祖父养老送终后,两人携手行走江湖?
看夏日的萤火虫,冬日的雾凇。
她们是最亲近的人,也是彼此一生的挚友。
多么美好的画面。
可是。
要她放弃小泽?
这个真的好难。
他是楼外的蒹葭,如是昨晚的明月。
欲放不下,只好拿起来念了这么些年。
月亮爬上来,照亮我曾经黑暗的人生,照亮了我心里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