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这个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有的时候又很难说出口,好像一日三餐是最直接的表达。
他嗓子有些发涩,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厚实的大掌揉上了她困顿的一张小脸,“那就快起,我媳妇儿给我做的第一顿早饭,我得好好期待一下。”
陶晓皙的困劲儿被他这一通揉给揉没了,火气却给揉了起来,他就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个词吗,使这么大劲儿揉,昨晚她就差点没被他给折腾死,但听到后面的话,火气又自动下去了,结婚这段日子,她早晨天天睡懒觉,他要早起去公司,还要给她做早饭,要是让她妈知道了她过得这堕落日子,得把她耳朵给揪肿了。
她心虚又没底气,“你也别太期待了,我顶多也就是能把饭做熟,不让你饿着肚子,至于味道怎么样,我半点也保证不了。”
她其实会做饭,但他的胃是被老太太的手艺给养出来的,期望太高不是什么好事情。
陈放把人从被子里抱了出来,直接抱下了床,“你只管放手去做。”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虽然说是她做,真正出自她手的没几样,小馄饨是昨天她妈包好让她带回来的,她只负责煮了一下,浇了个热汤,肉包子是奶奶包好给他们冻在冰箱里的,她放在锅里蒸熟就好,她也就拌了两个小凉菜,又切了一小盘酱牛肉,满满当当凑了一小桌,看起来倒也不算差。
他东西收拾好,她的包子也出锅了,时间刚刚好。
她早上一般吃很少,又因为起得太早,没什么胃口,也就喝了一小碗馄饨汤,吃了小半个肉包子,又被他喂了小半个,剩下一桌子全都进了他嘴里。
她知道他的饭量一向大,还是稍稍震惊了一下,“你吃饱了吗?”
她看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怕他没饱。
“饱了,味道很好,尤其是凉菜,很提胃口,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陶晓皙翘起嘴角,又被她给压了下去,她清了清嗓子,给他打预防针,“你话也不用说得这么好听,我不是天天有这个精气神能够起来给你做饭。”
陈放抽出纸巾来,慢悠悠地擦了擦手和嘴,“明白,偶尔一次就行,就像昨晚那样,偶尔来一次,我得到了满足,你感觉是不是也不赖?”
……
陶晓皙好想把水杯里的水泼到他脸上,他还敢提昨晚,还感觉不赖,她被他诓着,昨晚差点没死在上面。
陶晓皙将抽纸隔着餐桌扔到了他身上,“你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做饭。”
陈放稳稳地接到抽纸,“你不给我做,我就给你做,反正夫妻之间,不是你伺候我就是我伺候你。”
咬死他得了,陶晓皙心里恨恨地想,看来她昨晚还是咬得不够狠,他的伺候绝对不是表面的意思。
一顿早饭以陶晓皙的面红耳赤结束,她本来打定主意今天不再和他说一句话,但他提上了行李箱,陶晓皙还是跟到了门口。
“我到了就给你电话。”陈放穿上外套。
陶晓皙点点头。
“晚上睡觉前记得检查一遍门窗有没有锁好。”
陶晓皙又点点头。
“你要是觉得自己在家无聊,就回爸妈那儿住两天。”
陶晓皙回,“怎么会无聊,不还有奶奶。”
陈放没有其他要嘱咐的了,手握上了门把,却没有动。
两个人站在门口,一高一低,陶晓皙仰头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陈放垂眼看着她乌黑的发顶,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是脚步挪不开。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陈放笑着看她,“你先说。”
“额……我忘了我想要说什么。”陶晓皙眼神有点晃。
陈放无奈,“我事情一办完就回来,阳历年那天,我们在外面吃,我昨晚和爸妈还有老太太都说了,位子我也定好了,你不用着急准备什么。”
“哦,好呀,你想得好周到。”
陶晓皙自我反省,她到现在都还没想元旦的事情,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她爸妈说的。
“爸妈和老太太的意思都是,以后年节,我们就都一块儿过了,两家离得也近,爸妈来我们这儿,或者我们和老太太去爸妈那儿都行。”
“嗯。”陶晓皙眼底盈出笑意,“这样最好了,热热闹闹才有过节的气氛,我喜欢我们两家一块儿过。”
陈放纠正她,“我们是一家,你想和谁两家,你是想和爸妈两家,还是想和我两家?”
陶晓皙屈指蹭了蹭鼻尖,“知道了,你是一家之主,自然你怎么说怎么算。”
陈放被她堵得没有可以反驳的话,事实上,也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再不走高铁都要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