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说过,这孩子没地方可去,那怎么不见人呢。
舒客卿有些着急,要真是因为她那一巴掌和赶人的话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舒客卿一边想着,一边匆匆走到晁野卧室收拾衣物,她得赶快回去,让晁野托朋友找找人,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毫无防备拉开衣柜,舒客卿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啊!”
衣柜里蜷缩着的人紧闭双眼,对她的出现毫无反应,只是略微蹙了下眉,似表达被打扰的不耐。
舒客卿被吓得不轻,抚着胸口缓气,“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藏在这儿?”
待平静下来,舒客卿才伸手去拍拍俞夏,想将人叫醒,谁料触手一片滚烫,心底暗道不好。
可俞夏怎么都是一米七几的个儿,舒客卿一人弄不动他,着急忙慌地给晁野拨了电话。
晁野让她别慌,说是让肖景城回来接他们,舒客卿连连应下。
。
说是让肖景城来接人,最后晁野仍是跟着回来了。
舒客卿挂了电话,又叫了俞夏几次,依然没反应,发现俞夏身上的衣服还潮着,想将俞夏手里的毛绒小狗拿出来,给人裹上毯子。
可俞夏即使昏睡过去,手上也攥得死紧,舒客卿猜想这只玩具狗应该对他很重要,暂时没动了。
这会儿舒客卿才好好耐下心观察起眼前这个孩子,瘦,太瘦了,比高二那年见过的那次还要清瘦。
舒客卿始终都记得,小少年黑眼眸里浸着绝望,喃喃着“我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人...”
那会儿舒客卿并没多想,大好的年少时光,怎会没有未来,但这两天了解的零星内情让她有些别样的触动...
晁野一行人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原本宽敞的卧室,被几个人占据一半,大家都围在衣柜前,想着怎么把俞夏弄出来。
谁知,晁野只是轻声靠近,俞夏就有了动静,他模糊着睁眼,茫然的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晁野找到他,来接他了。
俞夏捏着毛绒小狗,从衣柜里坐起身,视线停顿在晁野外套下面的病服上,本就哭到泛红的薄眼皮再次润湿,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没事了...”
“对啊,我好好的,没事了。”晁野见俞夏脸颊烧得通红,泪水不断从上面滚落,可怜得让他心尖犯疼。
任谁见俞夏这幅样子,都不忍再责怪。
俞夏先是沉默流泪,一瞬不瞬地看着晁野,生怕人在他眼前消失,被晁野拥进怀里后又放声大哭,可他嗓子哑了,只能发出破风扇般的呼哧声,情绪起伏太大,又起了高热。
哭着哭着,俞夏就开始干呕,后又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几人被他状态吓到,手忙脚乱将人送上车赶回医院。
晁野身上有伤,只得让肖景城背人,舒客卿再次想将俞夏手里的毛绒小狗取下,却仍被他紧紧拽着,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般。
晁野见状,拍拍舒客卿的手,“这是我送他的,让他拿着吧。”
舒客卿怔了怔,突然觉得心疼,她担忧询问“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晁野没能马上回答她,只道等之后会和他们好好解释,现在重要的是先把俞夏送去医院。
到医院后,汪炀在晁野病房加了张床,等晁野将俞夏身上潮湿的衣服换下,给挂上点滴,问道“你两咋回事啊?接二连三的进医院。”
“晁野,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还没几天呢,你自己都折腾进来了。”
汪炀给晁野换好药,放下包扎用的剩余纱布,忍不住劝说。
他也顾不得当着舒客卿的面,毕竟这段时间他看得最清楚,这个叫俞夏的人是有多麻烦。
舒客卿闻言果然吊起一颗心,疑惑地看向晁野。
晁野沉默片刻,走到俞夏身旁,轻轻摸了下他的眼皮,有些心疼,俞夏皮肤本就白,在过度哭泣后,薄眼皮红得显眼,瞧着像是轻轻擦一下就会破皮。
“想清楚了,不会再有麻烦的。”
他轻轻出声,像是在回答汪炀和舒客卿,又像是在给俞夏承诺。
不会再有麻烦了,他会将笨蛋小狗好好保护起来。
晚上,晁阔下了班来看晁野顺带接舒客卿回去休息,晁野趁着这点时间将俞夏的事情全部告知二老。
晁阔和舒客卿听完沉默良久,舒客卿更是以泪洗面,临走前,晁阔拍拍晁野的肩膀“你从小就有自己的决断,别人说的不管好坏你都不听,所以,你自己想好了就要去担这个责。”
“你自己选择的,以后再累再苦都不能回头。”
“是呀,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尽量支持,但夏夏的情况...算了,你自己想好就行。”舒客卿也附和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