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要出发去外地，必须要在中午之前结束。
顾南晏几乎牺牲午饭和午休时间，才在一点时结束手上工作。
余浔进来拿走合同时，给顾先生带了一杯黑咖啡。
“谢谢，出发吧。”
现在已比计划时间晚了些，顾南晏拎着外套匆匆下楼。
一路上，他也没时间休息，见缝插针的处理工作。
车子行驶在高速上，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想驱散工作上的疲倦。
搁在座椅上的手机震动，他瞥了眼来电显示。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知道号码的人不多，基本上都保存过。
他看着陌生的数字，想到一种可能。
“喂，是顾叔叔吗？”
第十章
孩子的小奶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刚刚哭过。
顾南晏的心陡然揪了起来，浓眉紧蹙。
“嗯，是的。”
“叔叔，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坐在副驾驶的余浔，并不知电话是谁打来。
当听见顾先生让司机掉头回去，他惊讶不已。
顾南晏情绪染上几分焦躁，用力扯了扯领带。
电话里小暖情绪低落，是被学校其他孩子欺负了吗？
哪怕只是猜想，都让他胸口发胀、怒意横生。
男人英俊的脸严肃的可怕，像蒙了层薄冰。
车子下高速回到京城，余浔电话不断，处理着因顾先生的缺席导致的一系列问题。
顾南晏双眸看着车窗外，眼看车子逐渐靠近幼儿园，他似是想到什么。
“去学校接孩子，应该带什么礼物会让她开心？”
有经验的余浔合上文件，略迟疑得回头看着顾先生。
“我倒是知道一个礼物，能让她成为全幼儿园最靓的崽。”
司机在余浔的指示下，再次调转方向。
二十分钟后，顾南晏看着后座上的礼物，整个人并没多少犹豫。
眼看车子接近目的地：“就在前面路口靠边停车。”
余浔也准备下车，被顾南晏制止。
“不必等我，你们先走吧。”
车门打开，过了好一会，顾南晏才缓慢下车。
他一步一个脚印，一开始走的慢慢吞吞，等适应后逐渐加快步伐。
余浔没急着走，直到再也看不见顾先生“高大”的背影后，才笑着让司机离开。
顾南晏来的早，比放学时间早到十五分钟。
幼儿园门口和之前一样，站满家长，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周围人看见他之后，都默契后退两步，给他让出位置。
班级里的宋小暖，抿紧小嘴，几分着急的看着手表。
马上就要放学，顾叔叔来了吗？
她为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不是谎话精，悄悄瞒着妈妈给顾叔叔打电话。
如果他没有来，她要怎办呢？
宋小暖愁眉苦脸，不断望着窗外。
当下课铃声响了后，心不在焉的收拾着书包。
单玲娜坐在她前面，扭过头强调：“要是你叔叔没来，你就是谎话精，鼻子要变长。”
“就是就是。”
其他跟单玲娜玩的好的小朋友也跟着起哄，宋小暖脸色更红，大眼睛敛着，可怜巴巴的走出教室。
老师站在门外，笑着安排着他们排队。
班级里的小朋友，按照男女各排一对。
宋小暖个子不高，排在女生队伍前面。
在老师的带领下，朝着门口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伸长脖子，企图看见校门口的情况。
可距离隔得太远，哪能看见啊。
眼看离校门越来越近，宋小暖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她不安的搅动着小手，踮起脚尖在人群里找寻顾叔叔。
她的顾叔叔长得那么好看，又高又俊，会是班上最好看的家长。
她一双眼着急的掠过许许多多张陌生面孔，可就是没有顾叔叔，难道他没有来吗？
宋小暖大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和难过，身后的单玲娜傲娇的拽过她书包。
“你叔叔来了吗？在哪里呀？”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有来？”
“谎话精，宋小暖是大骗子。”
周围孩子也都跟着单玲娜一起，叽叽喳喳的说她是骗子。
宋小暖想反驳，张了张嘴，涨红了脸，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她眼泪湿了眼睫，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下一秒就要落下。
周围男孩子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尖叫，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哇塞，好大的恐龙。”
“那是霸王龙。”
“啊啊啊，霸王龙朝我们走来了！！！”
男孩子们的尖叫声，也没吸引到宋小暖。
她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低垂着小脑袋，鼻头红红的。
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顺着脸颊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