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人竟然是个不怕死的。
Whistle低声笑了起来:“不敢?怕没办法给你主子交差?”
男人咬着后槽牙,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他狠狠瞪着Whistle,Whistle毫不畏惧地回望他。
男人气急败坏地一拳揍在Whistle的脸上,犹不解气,起身一脚踹在墙边的柜子上,大骂道:
“他妈的!接的这是什么事!”
“康哥,别管那小子了。咱哥儿几个把人上了,万事把他俩扔一起拍个照得了。”
旁边一个黄毛男人嬉皮笑脸道。
被叫康哥的男人阴沉着脸看向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Whistle的脸色变了。
康哥哈哈一笑:“行,这么好的艳福你小子不要,我手下的兄弟们可等不及了。”
眼看着那几个男人要上来拖鹿雪贺,Whistle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挡在她身前:
“滚开!”
Whistle虽然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但身为电竞选手,平时的锻炼多是为了强身健体,哪里比得上房间里这些刀尖舔血的男人。
没交手两下,他就被人甩到一边。
鹿雪贺被打了药,头脑发木,已经完全无法处理眼睛和耳朵收到的讯息。
纷乱的谈笑在耳边化作尖锐的噪音,洁白的瓷砖和重重人影一起扭曲。
混沌的意识深处,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尽全力挣扎,可在旁人眼里,她就像是雨天被扔在泥泞中的幼猫,奄奄一息,毫无反抗之力。
突然,耳边的嘈杂一静,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层层乱象,飞奔到她身前。
来人喊了句什么。
可鹿雪贺听不清,她只能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慕岭南,
救我。”
意识完全消失的前一秒,她感到自己似乎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慕岭南看着怀里浑身湿透,苍白如纸的小人儿,心肝俱裂。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穿着白衣的医生拎着担架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便看见人前一贯冷静自持的慕氏总裁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通红着眼睛疯了一样冲出来。
“快点!去医院!”
警车开道,救护车一路呼啸着飞奔到附近的医院。
京城最好的院长专家都被叫到了这里,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夜,慕岭南就在门外陪了一整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鹿雪贺才身上插满管子,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
头发花白的主治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
“暂时脱离危险了。病人被注入了过量的GHB,加上病人本身对这类药物有过敏反应,所以导致急性肝衰竭。再晚一点,恐怕就……”
慕岭南这么多年经历无数商场的厮杀,从来没露过怯,可老医生一句话,竟让他后怕到腿软。
“现在呢?”
“在ICU观察一段时间吧。”
这一观察,就是半个多月。
而短短半个月,外面却是天翻地覆。
「京城某高官因贪污渎职,被双规。」
「据知情人举报,宋氏总裁涉嫌转移国家公有财产,被立案侦察。」
「宋氏涉嫌对境外泄漏数据,威胁国家安全,被安全局调查。」
「宋氏某子公司涉嫌走私贩卖毒品,100多名高管,上千名职员被拘留。」
……
一条条热搜狂轰乱炸,引起沸然民议。
显赫的宋家一夜之间,人人喊打,股价一泻千里。
鹿雪贺从ICU转移到普通病房的那天,程家父母和程雨君来探望。
看着因为肝脏受损而脸色蜡黄的女儿,鹿璃满眼心疼地抹着眼泪,程集也红了眼圈,沉默着给女儿削苹果。
倒是程雨君,笑着打趣她:“打小亲戚朋友见了咱俩,都说你比我还白。现在好了,你成小黄人了。”
鹿璃怕她惹鹿雪贺伤心,伸手要打她。
鹿雪贺嘟嘴埋怨:“妈,你看她!太过分了。怎么专挑我伤口撒盐?”
接着又道:“哼,医生说再过段时间我就好了。先让你得意一下。”
程雨君给她插了一块苹果递到嘴边:“来来来,姐姐喂你吃个苹果。养肝的,多吃点,早点从小黄人变回白雪公主。”
考虑到鹿雪贺身体还很虚弱,程家人也没有久留,陪着鹿雪贺说了几句,便都走了。
她们前脚刚走,慕岭南后脚就过来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鹿雪贺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唰——”一下,整个人滑进了被子里。
桔梗
慕岭南呆了呆,将手上的保温桶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俯身拽了拽她的被子,没拽得动。
“贺贺,怎么了?”
“……没事,你、你有事吗?”
鹿雪贺在被子下瓮声道。
“我给你拿了方姨炖的墨鱼汤,放了当归和太子参,很养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