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窝蜂地跑过去,拉开车门,将被安全气囊裹住动弹不得的鹿雪贺用力拉了出来。
鹿雪贺双腿发软,扶着一旁的树干,一阵干呕。
好在她今天开的车是以安全为第一要素精心改装过的,除了车尾被撞得有些惨不忍睹,其他部分只有些擦痕。
而她本人也只是腿上有些淤青。
反观撞得面目全非的后车,就实在是惨不忍睹了。
车厂的人拿工具将车门撬开,半晌,从里面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被拖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人事不省了。
早有人打电话报了警,鹿雪贺被扶到车厂里坐下,惊魂未定,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出车祸了。
交警和120几乎差不多时间到。
鹿雪贺自觉身上没什么不适,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慕岭南刚接到电话,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陪着鹿雪贺在医院里东跑西跑。
公立医院的人总是那么多,慕岭南等不及,便带着鹿雪贺换了个私人医院,很快就做好了全身检查。
幸而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擦伤,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
慕岭南松了口气,鹿雪贺也终于放下心来:
“那个撞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鹿雪贺的错觉,她感觉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时,慕岭南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没问。你别担心别人,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鹿雪贺点了点头:“我倒不担心。就是有点奇怪,那条路前后也没什么遮挡,他怎么突然就冲出来撞了我?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慕岭南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有寒光一闪而过,语气却依然是温柔的:
“别瞎想,可能就是酒驾了。”
鹿雪贺点了点头,心里却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趁着慕岭南去开车的时间,她给姐姐程雨君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
程雨君很淡定,问了她有没有受伤,便说“事情我记下了。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出门多叫几个人跟着。”
倒不是程家姐妹俩大惊小怪,而是鹿雪贺幼年时,程家出了变故,兄弟阋墙,为了争夺家产,无所不用其极。
鹿雪贺跟程雨君小时候都是被绑架过的。
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两人都是宁可疑神疑鬼,也不放过一丝疑虑。
而在另一边,慕岭南坐在车里,满脸寒霜地听着下属打来的汇报电话。
“查清楚他背后有没有人指使。还有给他供货的是谁,哪条道上的。必要的时候,和警方合作。”
下属在那边连连应声。
慕岭南的眼神从车辆之间的缝隙中穿过,停留在远处抱着手臂等待的人影上。
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再派几个人,去查查这件事跟宋家有没有关系。”
到底是虚惊一场,缓过神来,鹿雪贺就嚷嚷着肚子饿,要吃大餐。
慕岭南便带着她去了自己常去的私家菜馆。
大吃一顿之后,慕岭南要回公司继续上班,便把鹿雪贺送到了离慕氏很近的兰庭休息。
慕岭南走后没多久,鹿雪贺就接到了程雨君的电话。
“你说他是毒驾?难怪了……”
程雨君:“难怪什么?”
鹿雪贺道:“那条路又直又宽,也没什么车。我当时刚起步,开得又不快,要不是嗑药或者喝大了,怎么可能眼瞎撞我啊?”
程雨君笑了:“要真是简单的毒驾就好了。我查到他母亲的账户上周收到过一笔巨款,汇款人是宋询。”
“宋询?”
鹿雪贺在脑海里检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宋子盈她二叔?”
“没错。”
鹿雪贺后脊背一阵发凉。
宋询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前几年身上背了人命案,宋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找了个替罪羊,把人送到了国外。
但据鹿雪贺所知,他可不只是杀了人这么简单,是聚众嗑药,几个人嗑嗨了,把一个小男孩儿给玩死了。
“他回国了?”
鹿雪贺问。
“当然没有。”
程雨君道。
“他还在警方通缉名单上呢,哪敢这么回来。况且他的案子牵扯的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聚众吸毒,过失致死,宋家总有办法脱罪的。事发之后,他们立刻把人送到国外,还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来,恐怕是因为整个宋家的手都不怎么干净了。”
“那他为什么找人来撞我呢?宋子盈要求的?”
这是鹿雪贺唯一能想象到的理由。
“还不确定是宋子盈的注意,还是宋家……”
程雨君沉吟片刻,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