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的大包小包往桌子上一放,步步逼近,将迟慕圈在墙上。
俯身一点点靠近,音色磁沉泠冽,“现在的人都是先接吻后确定关系?”
“不知道。”
“现在的人接吻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没有。”
谈肆败下阵来,“迟老师,你觉得我晚上会睡得着?”
迟慕踮脚轻轻摸了摸谈肆的头,柔声道:“说实话,我也不一定睡得着。”
“但,明天还要早起。”迟慕又向下将他有些乱的衣领整理好,眼睛一弯,“不是吗?男朋友。”
--
这是许沉晚上第十次被电话吵醒。
看到又是熟悉的号码时,他无语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待铃声快要结束了才接起。
他打了个哈欠,“您又怎么了?”
“许沉,我有对象了哈哈哈哈!”
“哦。”
“是迟慕!哈哈哈!”
“哦。”
“你这是什么反应?”
“哦哈哈哈好。”许沉懒洋洋配合着他。
“怎么笑的这么难听?重新笑。”
“大哥!我求求你,”许沉从床上起身,“您要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已经是你第十遍跟我说这件事了。”
“哎呦这不是高兴嘛?”谈肆闷然笑着,“过几天请你吃饭。”
谈肆还沉浸在“迟慕主动亲他,而且主动喊他男朋友”的喜悦之中。
感觉现在的兴奋程度都可以去操场跑圈了。
“你说情侣在一起第一天该干什么啊?”
“我以后怎么叫她?迟学姐?女朋友?对象?”
“她会不会明早起来就反悔了啊?”
“喂?喂喂喂?人呢?”
许沉打了个变调的呼噜回应他。
“……”
--
翌日,谈肆早早的就在迟慕家门口等她。
天灰蒙蒙一片,村子里只能听到鸡鸣声。
也不乏有起得比较早的村民,大老远的看见谈肆被吓了一跳,“这是哪个屋头的啊,大清早杵在这吓我一跳。”
直到大年初一的第一声鞭炮响起,村子里才窸窣扰了点人声。
一阵“吱呀”声,房门开了。
谈肆霎时抬眼,眨眨向迟慕望去。
虽然他不太懂,但很明显,迟慕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是涂了点嘴上那啥来着?口红?
发型也不一样了。
总之。
好好看啊啊!
怎么样都看不腻。
“诶?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迟慕问。
“啊,”谈肆直起身子扭扭腰,“我早锻炼。”
左一扭,右一扭。
动静有点大,把旁边无意路过的小鸡仔吓得直直“扑哧”“扑哧”逃走。
“……”
见时候还早,迟慕带他去镇头的早点铺吃早饭。
早点铺漫着浓浓的雾气,只着一盏年事已久的小黄灯。辛勤的老板舀了一瓢烫水放碗里,葱花瞬时漂浮在水面之上。
“我上高中前,都是在镇上上学。每天早上都会在王叔这吃早点。”迟慕搅着碗里的汤水,低头抿了一口。
很烫,尤其是昨天被咬破的地方疼得更加明显。
“味道是挺不错的。”谈肆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你一个人去市里上高中?”
“差不多,但是和一个同班的女孩子同租的。”
话匝子被打开,回忆漫漶般涌来。
“其实高中我挺内向的。除了学习以外的事都不怎么干,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哦除了——”迟慕咬了口手上的饼,“高三那年,朋友在元旦晚会帮我报名了个舞蹈节目。”
谈肆手指顿了下,随后又恢复原样。
“怎么说呢,总是忘不了了那天。可能高中太压抑了,往回忆里一翻都是一模一样的枯燥日子。”
“其实那个舞因学习紧张我也没有练很久,跳得瑕疵很多。”
“但就是忘不了年少的自己第一次站在那么多人面前,面对那么多双眼睛。”
“记得跳完落幕鞠躬时,我当时腿都不自主在抖。”
旧事重提,才惊觉日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迟慕在说这话时,谈肆一直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眼里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迟慕。”谈肆突然说。
“你有没有想过,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站在舞台中央。”
“被万众瞩目。”
--
外婆的状态已经好很多了,能正常进食和说话。
迟慕坐在病床旁,边给外婆削苹果边跟她聊天。
“慕慕啊,下午记得去庙里进香啊。走的时候把家里烛台上的蜡烛点上。”
“好。”
“让菩萨多保佑保佑我们慕慕。”
“外婆也要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外婆起身换了个坐姿,握住迟慕,“只要我们慕慕好,外婆就好。”
说着,凑到迟慕耳边,像个小孩子一样亮着眼睛问道:“慕慕,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