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喝完碗里的汤，忍住了再盛一碗的冲动，把筷子伸向了烤羊排。
他口中念念有词，“这不是挺香的嘛，咸什么咸，要我说，就是你们都吃得太清淡了。”
几人在旁边欲言又止，小布甚至有些想从小杨的碗里把那块烤羊排拿出来丢掉。
小布有些犹豫地伸出手，还没到达小杨附近，就看见他颇为豪迈地把一整块肉给放进了嘴。
然后...
然后他直接吐了出来。
这个动作不仅狠狠打了他的脸，还证实了几人的味觉完全没有问题。
看着他一脸的震惊和疑惑，小布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挑衅地问道：“小杨？这肉不咸你吐什么，难道是太烫了？”
“来，别说兄弟不够意思，我来帮你吹吹。”
小布伸到小杨面前的手被他猛地拍下，他恶狠狠地看向几人，问道：“你们怎么不说有这么咸？”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几人倒是不委屈了，“刚刚不是说了好几遍吗，你自己不信啊。”
餐桌上很快又沉默下来，几人看着十里飘香入口却会折磨味觉的菜，再也提不起兴趣。
“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
小杨试了下烤羊排和羊肉手抓饭，最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清炖羊肉汤。
这汤不咸，其他两道确实咸。
小杨抬头看向几人，询问道：“这汤没问题，不咸，挺好喝的。”
“但另外这俩就很咸。”
“我觉得也许是厨师意外放错了调料，或者是下手没注意量。”
听到他说的话，几人倒是敛了敛看笑话的表情，他们转头看向一楼大厅其他桌的客人。
餐桌上有这几道菜的人不多，他们东瞧西盯，最后才锁定了一张桌子。
这几道限量供应的菜就放在他们餐桌的中央。
那张桌子上坐了五六个年轻人，她们谈笑风生的时候也没耽误吃饭，手上的动作就根本没停过。在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口中之后，她们的眼睛似乎都亮了亮。
那表情饱含着满足和惊喜，一点也不像他们这样苦哈哈的，很明显她们那桌的菜不可能过于咸。
小布收回视线，遗憾道：“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正巧遇到厨师今天发挥失常。”
“但不管怎么说，这菜都没办法再吃了。”
旁边的室友撑着下巴，心里有点难受，“哎，我想直接叫店主给我们换，但想起刚才她说给我们打五折，又觉得换了会占人家便宜。”
小布显然也想起了刚才发生过的不愉快，他侧了侧脸，看了眼刚才那个熊孩子。
他坐着的那张桌上，此时一片狼藉。饭菜被这孩子东抹抹西蹭蹭，桌上都是米粒和肉渣。而他的父母，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正靠在一起看手机。
熊孩子歪着头在看手，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小布的视线，他缓慢地抬起了头，对着小布露出了个笑容。
看上去好像挺乖巧，但是总感觉有点假。
一楼，后厨。
余栀一做完给小布那桌的菜之后，她便自己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刚才发生在那位客人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十分愉快，但她觉得何遇安给他们上过去的烤羊肉可能会让他们心情好起来。余栀一想就趁着上菜的功夫，去问问他们的用餐体验。
她端着菜到达他们的桌边时，看到的并不是正一脸满足大快朵颐的几人。
他们看上去有些难受地坐在餐桌边，光是盯着菜，却动也不动。
余栀一本以为他们是在等菜上齐所以才不吃，但等到她仔细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桌上有用过餐的痕迹，不仅有痕迹，还有被丢在桌上的羊肉和碗里剩下的手抓饭。
“你们还好吗？”
“小心，我上一下菜。”
听见她的声音，几人连忙给她留出上菜的位置，只是，即使是面对喷香扑鼻的食物，他们脸上都再也没有了期待和兴奋。
余栀一目光垂下，清清楚楚看见了他们脸上再明显不过的无精打采和不感兴趣。
她眉心蹙了蹙，疑惑地询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问这些菜是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哪里味道不好，还是说有什么忌口的地方。”
“如果哪里味道不对劲，你们一定要和我说，或许是我力所能及可以调整的部分，我希望大家来这家店吃完饭后都能满意离去。”
小布几人欲言又止，明明是爽朗利索的人，此时却犹豫了起来。
“嗯...”
“老板，你们厨子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太好啊？”
余栀一本人对自己的状态十分了解，她今天精神和心情都挺好的...
“就是吧，这羊肉有点咸。”小布话刚说完，却突然感觉到刚才那股子咸味又扑了上来，他没忍住，十分肯定地补了一句，“呃，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