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的方法很明晰。维卡亚家族若是能够争取到剩下这些还在观望的新派贵族的支持,事情将会出现转机。但……
维卡亚家族族会上,恩佐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眯着眼睛厉声道:
“你们要放弃伊登?!”
一位族老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淡淡地说:
“恩佐,你当年把伊登伪装成雄虫的时候我们就说过。如果有一天这件事暴露了,在事态失去控制的情况下,我们不会保他。”
“他现在是只雌虫,没有继承权。如今的局势你也看到了。我们就算能联合原阿修米尔的那些人把他保下来,又需要付出多大代价?而这样的代价,只为了保一只已经声势垂危的雌虫,值得吗?”
“你是家主,应当以家族利益为重。”
“伊登是你的雌子,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你该理智一点。”
“伊登已经对家族没用了。我们没有继续保他的理由。”
恩佐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眼睛里满是血丝。他咬牙切齿地说:
“伊登这些年为家族付出了多少?你们就这么不管他了?”
一位族老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我们这几天为了救他做了多少努力你没看到吗?我们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救不了他。”
“这叫审时度势。我们只是做了对家族最好的决定,及时止损。为了一只雌虫舍弃整个家族的利益,这不是一位明智的家主该做出的选择。”
“恩佐,你必须做出决断。为了一己之私选择维护你的雌子,还是维护整个家族的利益。”
“你一直是位好家主,知道该怎么选。”
“否则,这个家主的位置,也是时候该换人了。”
……
族会结束后,恩佐一脸阴沉地走出会议室。一直焦急等在外面的亚兰赶紧跟了上去。
“雄主,怎么样?”
恩佐摇了摇头,沉声道:
“回房间再说。”
回到主卧,亚兰关上门,恩佐坐到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疲惫地呼了口气。
“雄主?”亚兰没有坐在他旁边,而是跪坐在了他脚下的地毯上,轻唤道。
“他们要我放弃伊登,以家族利益为重,及时止损。否则便要撤销我的家主之位……”恩佐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俊美的脸上满是疲惫。
亚兰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
“他们怎么能……”
恩佐闭了闭眼睛,沉声道:
“亚兰,我不能失去维卡亚家主的位置,否则伊登会更危险。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伊登就还是维卡亚家主之子,没有人敢轻易动他。但若是我退下来了,伊登……”
“家族已经靠不住了,我们得想其他办法……”
他再睁开眼时,银眸中满是冷厉和决绝。
“我不会让伊登有事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雄主。”亚兰直起身,轻轻拥住了他的雄虫。“伊登会没事的,一定会……”
恩佐没有说话,半晌,他勉强扬了下嘴角,抚了抚自己雌君的后背,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
“……嗯。”
……
当天晚上,伊登被重新带上手铐,从软禁的房间转移到了囚牢内。
阴暗逼仄的囚室,空气中满是潮湿的霉味,甚至还隐隐弥漫着血腥味。墙壁上挂满了刑具,整体环境压抑到了极点。
这里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伊登来过很多次。不过这一次,他从囚室外面转移到了里面。
多讽刺……
伊登带着沉重的镣铐站在囚室内,自嘲的扬了扬嘴角。
那些被他抓进来的人一定很高兴看到这一幕。他们一定会大笑着对他说,伊登·维卡亚,你也有今天……
“伊登·维卡亚,你也有今天啊!”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他脑海中的想象重叠在了一起,让伊登挑了挑眉。
这是哪个被他抓进来的还没被处决?
结果一转头,他竟然看到了一张并不算陌生的脸。
“弗吉尔·布鲁斯?”他在这里做什么?
那一瞬间,伊登意识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向囚牢外的雄虫。
竟然是他?
弗吉尔冲他笑了笑,低声道:“我倒是没想到,只是随便查了查,竟然真的让我抓住了你的把柄。”
他摊了摊手。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
伊登没有说话,清冷的银眸平静的审视着眼前的雄虫。
他知道这个布鲁斯家族的继承人一向看他不顺眼。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哪里碍了他的眼。
伊登十二岁进军校之后就甚少和这些同辈的贵族雄虫少爷来往,和弗吉尔的交集仅限于几场贵族间联络感情的宴会,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