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他抓紧了夜的衣服,额头上沁出汗来,然后睁大眼睛,看见那个像狮子一样凶狠的男人下一秒也扔掉了手中的长剑,赤手空拳朝柳扑了过去。
斯宾啧了一声。
没有武器的战斗伤亡通常都不会太惨烈,蜂看得胆战心惊,但这场打斗的结束跟开始一样莫名其妙——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三个人都受了伤,但风和柳更严重一些,柳冷着脸不说话,风一边重新扎起散乱的头发一边朝火堆走去。
斯宾帮阿尔弗雷德捡回剑,抱着胸不说话。
“你们的主人没事。”风主动开口:“我们用客人的规格照顾他。”
谢尔说:“不然呢?你们预备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关进水牢吗?”
柳:“你——”
风朝他摇摇头,于是柳改为对他们怒目而视,也没有继续走近,站在离众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他没有下死手。”风对柳说。
斯宾说:“你们也没有召唤帮手来。”否则他和谢尔就要动预研.杜佳手了。
“德维特之子是我们不对,族长已经惩戒了鲁莽的族人。你们不来,我们也会把他送回去赔罪。”
这还像句人话。
一直没跟他们废话的阿尔弗雷德今晚终于开口了:“阿尼少爷何在?”
风看了一眼紧张注视大人们的孩子,说:“我们带你们去。”
这个事情走向有点奇怪,蜂看不明白,他自以为不起眼地挪到风和柳附近,看那几个生人没有反对的意思,马上跑到柳身后。
阿尔弗雷德几人并没有因为那纹族认了一通揍就完全信任他们,不过既然失去了方向指引,风和柳就是最快能找到阿尼的办法,他们谨慎地赌了一把。
鼻青脸肿的柳没给蜂好脸色,一路盘问两个孩子究竟遭遇了什么,不问还好,越问脸就越黑。
蜂被松鼠分散了注意力,不小心脱离了队伍——这不要紧,只要留在原地,大人反应过来总会回来找他。
可偏偏走散后他看到了斯宾他们,精灵离开后只有那纹族长期在这片森林里活动,几个骑士的长相也跟南方人不太相同,即使是孩子也听说了最近有坏人在侵害那纹族的利益,于是蜂一个上头,犯了个人英雄主义,决心去跟踪这些可疑人物。
而夜则是在队伍里跟蜂排一起的,也是最先发现蜂脱队的人,于是走开去找,结果被卷了进来。
万幸的是两个孩子都没事,风真的把阿尔弗雷德他们带回了聚居地。经过与帝都的信件往来,知道内情的族人倒是没有十分敌视三位骑士,在请示过族长之后,就领着阿尔弗雷德去看了看阿尼。
眼下已经是后半夜,阿尼早就睡着了,就连查理也是,不过他一直心里警惕,听到动静后就立刻睁开了眼睛。来到这里之后那纹族基本上没有在半夜打扰过,他有点警觉地下床,听到门外有隐约的交谈声,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感觉并不鬼祟。
木屋门前一直悬挂着会发光的果实,查理赤脚踩到地板上,穿过客厅开了门,意外看到了一脸沧桑的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查理歪头,随即露出一个笑来。
高大的骑士踩进木屋里,不知道是不是刚打了一架的原因,周身气质跟这个童话小屋有点违和:“阿尼呢?”
查理引他进入卧室,小小的男孩儿很安静地伏卧在床上,睡得很沉。
阿尔弗雷德一点都没有刚才的暴力模样了,他动作很轻很轻地掀开了被子,仔细端详了阿尼片刻,像是确定这个宝贝毫发无伤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神情也不再那么紧绷。
他们安静地退出卧室,在小客厅里说话。
查理知道白兰堡一定急疯了,于是详细地将一路的经历跟他说了一遍,包括“绑匪”们都还未成年的细节。
“风说的不错,除了限制自由之外,那纹族招待相当周到。”查理轻声说:“而且我一直没有离开过阿尼少爷。”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他知道阿尼怪喜欢奥斯卡——的故事的,有他在阿尼至少不会过于惊恐害怕或者寂寞,刚才大致看了看,小孩儿也没有消瘦,还是干干净净的可爱模样,一定是有人用心照顾了。
“辛苦你了。”阿尔弗雷德把奥斯卡也划分到受害者一列里,挠挠头:“我不知道还要受什么罚,没有立场说这话,但回去之后公爵一定会奖励你的。”
查理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问起他森林外的事。
“公爵和夫人应该都到了。”阿尔弗雷德想了想:“我和斯宾谢尔平白耽误了几天,这个聚集地不知道弄了什么玩意,魔法都被屏蔽了,不然我们早就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