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尤金没好意思告诉希洛的是兔头店长也试图教过他魔法,但他不认识字,靠记忆硬背下咒语的效果微乎其微,更别提理解那些仿佛天书般的转换公式和法阵。
真正想要学习魔法还是得先恶补文化课,但尤金在这方面毅力和决心都有所欠缺,他更愿意花更多时间跟希洛学习剑术和体术,于是查理也就由他去了。
“这倒是。”希洛挠了挠头,他挺喜欢兔头店长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虽然对方年纪比他大,但却完全没有年长者讨人厌的说教习惯,不但见多识广还总是能做出各种有趣的玩意儿,简直不要太受小朋友欢迎。
他刚想详细问问尤金提到的催眠口琴原理是什么,就看到门厅亮起了灯,那是海斯廷下楼了。
红发少年精神一振,几分钟后,他们就看到值夜的两个佣兵搓着手匆匆穿过门厅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那是公爵归来的信号——
希洛捅了捅尤金,同时跳下矮墙,猫着腰跑上二楼,刚到阳台上就正好看到两个穿着深色斗篷的人从侧门无声地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人步伐迈得很大,几步就跨过转廊上了楼梯。
几乎不到两分钟,佣兵们就从厨房出来了,嘴里都叼着面包,怀里抱着一看就很沉重的锡壶。
尤金和希洛都松了口气,抢着往二楼的起居室跑去。
起居室只有查理一人,斗篷被他随意搭在长沙发扶手上,听到动静就转头向门口看去,看到一脸急切的希洛和尤金后,朝他们眨了眨眼睛。
“晚上好。”他说。
尤金左右张望:“公爵大人呢?”
查理耸了耸肩,倒是希洛很了解自己的老板:“一定是换衣服去了,外出的衣服绝不能进入日常使用的房间——什么东西,好香!”
“海斯廷好像准备了宵夜。”兔头店长善解人意地比了比矮桌上的几个大盘子,上面用银罩倒扣着,天知道希洛是怎么闻到味儿的。
虽然馋,但希洛是决计不会先于公爵之前动手吃东西的,他兴致高昂地一屁股做到查理对面:“普莉西亚小姐平安吗?精神好吗?那个别宫守备怎么样?没发生意外吧?呃——艾利卡没跟来吧?”
最后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做贼似的低沉了下来。
查理被他逗乐了:“这么害怕艾利卡?”
“怕她?我才不怕她呢。”希洛板着脸说:“我只是习惯不跟女性计较。”
如果希弗士在场,一定会笑着戳穿他的老底:“打输了就是不跟女性计较,打赢了就是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赢总是比输少证明我们希洛确实很有绅士风度。”
但仗着能揭穿他的人不在,希洛就开始大言不惭:“艾利卡只是长得高而已,力气和技巧都一般,还总喜欢找骑士团比划,有时候我都不好意思下手太重,怕伤到她,万一她哭了大家肯定要说:哎呀,希洛,你怎么能跟女性认真动手呢?”
查理眨了眨眼睛:“艾利卡,是这样吗?”
这句话立刻打断了希洛自我陶醉的发言,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猛地转头朝门口看去。
正好推门而入的海斯廷一脸莫名其妙,尤金笑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都小声点儿。”海斯廷身后的公爵不耐烦地说:“是想把楼下一屋子的佣兵都吵醒,告诉他们我们在办深夜宴会吗?”
希洛朝兔头店长做了个鬼脸,谄媚地上前替公爵拉开椅子。
“今天晚上还算顺利。”兔头店长喝了一杯无花果酒,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就是夜里有点儿凉,骑马真是被风吹得够呛。”
因为莱斯罗普不在,再加上普莉西亚内线配合,他们潜入别宫的难度降低了不少,只是那位小姐对弟弟任性的举动相当不满,一开始花了不少时间就他不肯立即离开多伦的行为严肃批评,弄得外人查理有些尴尬。
不过当德维特将他们查到有关圣杯的事情说出来后,普莉西亚就冷静了不少。
跟公爵猜测的一样,普莉西亚并没有因为远离家乡就成为只能依附丈夫的菟丝花,结婚后不久,她就发觉了莱斯罗普对这段婚姻的心不在焉。
这本来也没什么,婚姻对于大部分贵族来说更像是一个合作项目,只要双方利益一致,爱情是否存在并不是很重要。
但这不代表普莉西亚愿意被当成一个傻瓜来愚弄——如果莱斯罗普是在乡下供养几个情。。妇,或者在城里跟某个交际花暧昧不清,她根本不会在意丈夫是否分心。
但如果对方是王后克莉丝汀就另当别论。
随着时间流逝,普莉西亚很顺利进入莫克文上层交际圈,自然也听到了关于丈夫与王后的婚前绯闻,如果他们能够保持体面不作出任何有损家族名誉的事,普莉西亚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发现,她需要防备的根本不是莱斯罗普与克莉丝汀的重温旧梦,因为两人的爱火从未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