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吵架。”
只是沙发里的女人声音闷闷的。
郝宜只听得见温婉的声音，从她这个角度，没办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这让郝宜怀疑自己刚刚说的话。
其实郝宜刚刚那句让温婉把蒋白拐回家的话，可不是像往常一样是句玩笑话。
正好相反，郝宜认为这个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郝宜和温婉从出道就相识，这么些年一起陪伴走过了很多艰难的时期。她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很深，就好像亲生姐妹一般的亲近。
所以温婉很信任郝宜，从不在她的面前掩饰自己对蒋白的心意。
至于蒋白那边，郝宜虽然接触得不多。可是在温婉和郝宜日常的分享里，郝宜也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家好友的宠爱。
再说明明圈子里那么多女人明里暗里都想方设法地想接近蒋白，至今却没有一个能成功，这难道不是种信号。
最明显的是，在娱乐圈这样的地方，这么招惹人的温婉出道这么久还能被保护得这么好。
后边是谁在为她撑腰，自然是不用怀疑。
所以郝宜也设想过，蒋家那位对温婉，也许真的不只是单单的宠而已。
这一点，她和梁若庄恒这两位的想法都一样。
可偏偏那两位迷局中的当事人，却似乎一直迟迟没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郝宜在脑海里想了一大堆，回过神来才发现从刚才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小人儿一直没有说话。
她伸手戳了戳温婉的肩膀。
“宝贝？”
“嗯。”
趴在膝盖上的头颅动了动，郝宜凑近了几分，只听见温婉极低的应答声。
这样的温婉，实在过于反常。
郝宜怔了一下，从床上跨到沙发上，额头轻轻抵着温婉的小脑袋，轻声哄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郝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她极少见到此刻样子的温婉，失去往日明媚神采的她，带着的那种破碎感，仿佛郝宜轻轻一碰，就要散开。
温婉这会的脑海里乱糟糟的。
这个小女人在搞事业的时候明明坚韧且独立，可唯独在面对蒋白还有这份感情时。
她即茫然又无助。
她就像那只在天上飞的风筝一样，线被掌控着。
偶尔一阵风吹过，风筝就会遇到一次危险的可能。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京会与马场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无意间听见的，梁若质问蒋白的话语，现在想起来也很清晰。
甚至在京会看见陌生女人被送上蒋白的车子那一幕。
她以为自己能假装忘记这些事情，现在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记着。
所以在今晚这种情境下，当郝宜提及蒋白的时候，原本被温婉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深处的苦涩感突然间又从胸口渐渐地漫溢开来。
想过了这些，她突然觉得鼻尖有些痒，眼底也有些涩意。
这些事情，一直压在她一个人的心底。
这会郝宜就在身边。
这些原本就若千斤重的话在她的口中反复萦绕了许久。
也许应该有个人可以诉说。
许久，那颗小小的脑袋终于动了动，传来低落的声音。
“我和他可能就快结束了。”
那声音很轻很轻，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脆弱。
夜很深。温婉和郝宜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刚刚她们趁着温爸温妈睡着的时候，偷偷在酒柜里顺了一只红酒上来。
这会两个人一人一个高脚杯，正并排坐着对酌。
地上那瓶红酒已经被她们喝掉了一大半。
“如果他真的要联姻，你要怎么办？”
郝宜听温婉说了那些事情，包括梁若在马场质问蒋白和她在京会看到的女人。
不过她还是对蒋白要联姻的事情保持怀疑的态度。
她很快地又摇了摇头，否定自己刚刚的话。
“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
先将这两个人目前的感情状况放到一边去。
单单说蒋白的身份，联姻这种事就不应该只是个传闻。
郝宜看了一眼温婉，想要劝她找蒋白问清楚的话语在唇间绕了绕，还是没说出口。
郝宜一直有种感觉，温婉在对待蒋白的感情上并不如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
她对男人的感情表面上似乎很张扬，但内心却是极其小心克制的。
而这其中的原因，郝宜猜得出几分。
她想起来自己的父母。曾经相爱却身份太远的两个人，就算最终在一起后也会分开。
郝宜想到这里，心里也没了几分勇气去劝慰温婉。
温婉不知道郝宜在想些什么，她刚刚听见了郝宜的问话。
巧的是，这同样的话，温婉也问过了自己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