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跟江裴遗……”
林匪石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说了,我喜欢刺激的感觉。”
李成均喃喃道:“……你疯了……江裴遗、江裴遗居然也被你骗过去了?他怎么会?”
林匪石冷淡地说:“这就跟你没关系了,别想插手我跟江裴遗之间的事,掂量掂量自己多少斤两。”说完他又暧昧地一笑,乌黑的眼眸里竟然有几分摄魂夺魄的妖气,带着一点鼻音道:“知道什么叫‘枕边风’吗?我想把你变成一个千古罪人,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李成均万万没想到这人能这么不要脸,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哗啦一声厨房门被打开,江裴遗端上最后一道菜,说:“老师,吃饭了。”
这一顿饭的气氛无比诡异,林匪石热情地给他们两个人夹鱼分肉,江裴遗吃饭的时候一直很安静,不怎么说话,李成均则是笑容僵硬、食不下咽,还要硬着头皮捧场,如果仔细去看他的神情里带着一丝难以克制的畏惧,但是江裴遗的注意力大都放在林匪石的身上,没有发现李成均那几乎察觉不到的细微异常。
李成均走的时候林匪石没去送,半躺在沙发上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很是有恃无恐,江裴遗将他送到小区楼下,李成均嘴唇蠕动两下,屡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打车离开了。
林匪石怀里抱着巧克力小饼干,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走了?”
江裴遗在门口换拖鞋:“嗯。”
林匪石的眼珠一转,掐着嗓子说:“宝贝~”
江裴遗顿时后脊梁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林匪石冲他张开手臂,没皮没脸地说:“抱我一下嘛!”
江裴遗以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生都跟林匪石似的这样爱撒娇,可是他喜欢林匪石,对他一向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走过去把他抱起来,耳根发红:“我送你回卧室。”
林匪石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目光正合适能看到锁骨以上的那片皮肤,他忍不住伸出舌尖,在那雪白细长的脖颈上轻轻舔了一下。
“……”江裴遗差点把他直接扔到地板上,用尽洪荒之力才忍住了没松手,只觉得脖子那块地方几乎都麻了。
他快步走进卧室把林匪石放下来,有些恼怒道:“你这个……”
林匪石忽然认真地说:“裴遗,我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一句‘很喜欢你’?”
江裴遗一窒:“说这个干什么……”
林匪石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不想在分别之前连心意都没明确对他表明一次。他用手轻轻描绘江裴遗白皙干净的眉眼,又感慨又深情地说:“江裴遗。我喜欢你。”
江裴遗皱起眉,伸手试了试他的体温:“你今天怎么了?”
林匪石:“……”
在被恋人深情告白之后第一反应是“你是不是发烧了”的钢铁直男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不愧是你,江裴遗。
林匪石翻身躺到了床上,生无可恋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成恋爱脑啊?”
江裴遗莫名其妙。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发现林匪石真的发烧了。
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免疫器官,林匪石的表层皮肤大面积开刀,当时在医院里就时不时地低烧,然后又自己退下去,已经习惯了,他本来以为伤口基本愈合之后不会再发烧了,不想这天晚上跟李成均装神弄鬼完了之后,又毫无征兆地烧了起来。
江裴遗感觉怀里似乎抱着一个滚烫的火炉,半夜是被热起来的,然后他就看到林匪石的侧脸靠在他的胳膊上,皮肤接触的温度异常的高──
江裴遗打开床头灯,看到林匪石双眼紧闭、嘴唇发白,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他心里一惊,手背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林匪石,匪石!醒醒!”
林匪石困蔫蔫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皮。
江裴遗起床给他倒了一杯水,抱着他坐起来:“你发烧了,来喝点水。”
林匪石哑声道:“没事,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过一会儿会自己退烧的。”
江裴遗说:“你以前也这样吗?”
林匪石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心想果然不应该跟李成均过度装逼,现世报来的太快了。
江裴遗把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又给他擦了擦手心,那冰凉的感觉让林匪石感到舒适,他低声道:“明天就退烧了,你别担心,快睡觉吧。”
江裴遗看着他发烧难过,自己肯定也睡不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脆弱又坚硬的人,好像一块透明的玉石,经不得摔,很容易就碎了,却又总是满身裂纹地完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