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酒吗?”
姜知雪扫了一眼红酒瓶上烫金的花体字, 她认得这个牌子,价值不菲。
姜知雪能喝酒,喝不了太多,比起酒的味道更喜欢果汁。
她看向谢屿星,他把刘海别起来了,露出额角那道浅浅的疤痕。姜知雪的目光就在这一瞬间复杂起来,她想自己应该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了。
不出所料,谢屿星摆了摆手:“抱歉,我不喝酒。”
奚老先生刚把那瓶红酒放下,倒也没不高兴。正巧沈太太拿着碗筷过来,轻声提醒他:“别为难人家小孩子。”
她的视线一转,看到别在谢屿星刘海上的那个小蝴蝶结,唇角染上一抹颇具意味的笑意。
她耐心地把碗筷分好,边说:“吃菜吧,就是南城这边的口味偏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姜知雪和谢屿星对视一眼,还是姜知雪微笑了笑,解释说:“我们是南城人。”
沈太太的动作一顿,露出讶然的表情:“是么?那刚好,我还担心你们会吃不惯呢。”
奚老先生算健谈的人,听说他们都是南城人之后,有说有笑地聊了许多。姜知雪一面礼貌地答应着,时不时看看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沈太太。
她其实有些好奇,总觉得沈太太提出的设计要求是出于某种原因,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不该过多追问。
菜品都是沈太太安排妥当的,都是南城的地方特色菜,姜知雪久违地尝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对沈太太的好感不由地又加了几分。
晚餐结束后,沈太太特意叮嘱他们:“早点休息,明天可能要起得比较早。”
听着雨声小了些,姜知雪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次日清晨。
其实不用特意早起,姜知雪是那种一来到新环境就适应不过来,从而会醒得很早的人。
她把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扎成低马尾,打了个哈欠,过去拉开窗帘。
果然是个晴天。清晨亮而薄的阳光流淌进屋,窗外的绿树摇曳,姜知雪看了一会儿,惆怅地想
啥时候能买一套能从窗户看到绿树的房子。
考虑到出门逛花圃,还需要带着画板随时随地记录可用的素材。姜知雪特意穿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戴上眼镜,刚下楼梯就闻到一阵早饭的香味。
“起得这么早?”沈太太正把碗碟端上桌,看到她的身影,抿唇微笑。
“嗯。”
看着一桌子的早饭,又是粥又是煎蛋,姜知雪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您准备这么多了。”
“没事,”沈太太解开围裙,神神秘秘地说,“我还想问你个事情呢。”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姜知雪脑海里闪过一万种可能性:“您说。”
沈太太眉头轻蹙,怕她误会似的,很快又舒展开:“不用这么客气的呀,我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我穿的这身衣服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是沈太太觉得她是设计师所以在这方面比较专业吗?既然都这么问了,姜知雪托着下巴打量起来。
和昨天那身衣服的风格类似,清淡素雅,豆绿色的上衣配一间宽松的米色长裤,外套是稍浅些的绿色。
姜知雪的目光掠过衣袖,偶然看见那里绣着的两朵精巧的小桃花。
“好看的,很适合您。”她没什么犹豫,由衷地说,沈太太给人的就是如此如沐春风的感觉。
沈太太的眼眸微亮,忽然想起什么,迟疑片刻才说:“你…会不会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华丽风格的设计?”
姜知雪愣了愣,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能知道委托人深层的想法,也就能把那些想法融入到设计里。
她点点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沈太太还是犹豫了一会儿,目光微妙又带着几分深意地经过她的脸。
沉默良久,桌上花瓶里花枝的影子都移动了一点点,姜知雪虽然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但依然耐心地等待着。
最终沈太太垂下眼帘:“嗯,可能就是想尝试一些以前没尝试过的东西。”
姜知雪敏锐地察觉到沈太太还是有些话没说出来。
沈太太转移了话题,和她闲聊起来:“昨天没来得及问问你,你多大了?”
说着,她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姜知雪过来坐下。
姜知雪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谢,道了谢才回答:“二十三。”
她习惯说周岁,但知道很多长辈都喜欢说虚岁,于是在后面解释了一句:“算虚岁的话是二十五。”
“那还年轻,”沈太太在她对面坐下,弯着眼睛,托着下巴看着她,“有没有男朋友啦?”
就知道被问完年级就会被问这个问题。但沈太太大概就是和她闲聊的意思,姜知雪如实说:“没有,工作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