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枝秾跟着他一桌桌敬酒,脸都快笑僵了。
人人都夸薄来有眼光,有福气,娶了个才华横溢又仙姿玉色的妻子,面对无数夸赞称颂,薄来全部面不改色地收下。
娄枝秾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则觉得无聊又可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契约婚姻。
所有人都在笑着祝他们百年好合。
就在她有些厌烦宴会厅里嘈杂的氛围的时候,一只纤手突然揽住了她,娄枝秾还没回过神,唐瑗就端着酒杯和娄枝秾磕了一下。
“新婚快乐!”
酒杯相撞,酒红色液体在酒杯晃荡。
唐瑗对着娄枝秾眨了眨眼,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回去记得先拆我送你的礼物哦。”
娄枝秾疑惑:“你送了什么。”
唐瑗笑得一脸神秘。
“秘密。”
轮到陈鸣骞那桌时,陈父陈母随着其他人站起身,娄枝秾看着一脸恹恹的陈鸣骞,愣了一下。
陈母暗暗地捣了陈鸣骞一下,陈鸣骞才不情不愿地举起酒杯。
站在娄枝秾身边的薄来扫了一眼陈鸣骞,深邃漆黑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
“听说令郎今年还在读大学,就已经出现在贵公司各个项目的会议中,”薄来对着陈父说道,“年纪轻轻就出类拔萃,未来一定前途无量。”
陈父陈母客气地笑了笑。
他们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一丝疑虑。
两人都对薄来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家无论是各方面都远不及薄家,与薄家也没什么交集,收到婚礼请帖时陈母还有些惊讶,现在薄来又单独点到陈鸣骞……
陈母心下疑惑,难不成薄来之前见过鸣骞?
回去得好好问问鸣骞。
“薄先生客气了,”陈父给陈鸣骞递了一个眼神,“鸣骞,还不先敬薄先生一杯。”
薄来的眼神从陈鸣骞身上淡淡移开。
“今天是我和枝秾的婚礼,”他说道,“理应是我和枝秾敬大家。”
其他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纷纷举起酒杯,应和着薄来。
明里暗里针对他,一口一个“我和枝秾”,陈鸣骞顿时气血上涌,差点掀桌。
他原来还以为薄来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没想到心眼这么小。
陈鸣骞看了一眼依在薄来身边的娄枝秾,眼神慢慢变得幽暗。
*
这场晚宴持续到九点多,宾客陆陆续续离开后,只剩下两家的亲属。
袁舒仪知道薄来喝得有点多,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催促薄来和娄枝秾早点回去。
薄来也没推脱,“那我和枝秾先走了。”
袁舒仪点点头,“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准备走了。”
“嗯。”
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回水天一居,而是去南山公馆湖心别墅,路程稍远,司机就开来一辆商务车,供两人在路上休息。
虽然喝了解酒汤,但酒精作用还是让薄来感到不太舒服。
薄来靠在头枕上,侧脸线条利落分明,薄唇微抿,窗外的路灯经过玻璃窗的切割,斜斜地映在他脸上。
另外一半眉眼掩在阴影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淡漠疏离。
娄枝秾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夜色弥漫,一瞬间有些恍惚。
经过这晚,她和薄来就彻底地捆绑在一起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薄来捏了捏鼻梁跟,忽然开口道:“明天我们出发,去金銮海湾。”
薄来这么一提,娄枝秾才回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所以前些天薄来这么忙是因为这个?
她及时打住不受控制的思绪,顺着薄来的话想起了金銮海湾。
听说那边环境宜人,很适合放松调养,正好她也想出去走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别的。
南山公馆被作为他们的婚房,由奉管家对着礼品单清点过后,宾客随礼都被送到了这里,佣人将礼品归拢好,等着他们处置。
别墅里比之前娄枝秾来看的时候调整了布局,加上了不少薄来的想法,显得更加精致宽阔。
落地窗外烛灯明明灭灭,晚风一吹,周围树木灌木丛沙沙作响,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娄枝秾想先换下身上的礼服,便上了二楼。
香槟色调的衣帽间低调又简洁,宽大的穿衣镜延伸空间,各式各样的衣裙、高跟鞋井井有条,一目了然。
暖光线性灯带显得室内明亮通透,在中央的弧形首饰岛台里面各种珠宝陈列,在灯光下璀璨生辉。
娄枝秾只瞥了一眼,就径直拿出睡衣换上。
她散开头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慢慢走到主卧里。
看着主卧两个挨在一起的枕头,她突然想起来,即便是契约婚姻,她……应该也要履行夫妻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