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酒(96)

“有吧…”竹韵搜寻的记忆,“有,不过离你那院子挺远,你得往山上走走。”

淙舟了然,轻轻颔首。

“你找老松树做…”

竹韵骤然消声,他缓下步子,落后淙舟三阶,眯着眸子将淙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那绕着穗子的长指上,他瞧着他这位“不近人情”的师兄,好像与以往有了些许不同。

不过是下了趟山,不过是遇上了个…

竹韵回首望向来路,猛地想起在山脚下河边那一幕,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平日里的师兄生人勿近身三尺内,他何曾见过淙舟与谁这样亲昵过。

“啧,”竹韵抱臂驻足,“鸣沧君…竟也动了凡心。”

言语中满是调侃,竹韵倒是乐的看戏。

果不其然淙舟脚步一顿,那长指也停在了穗子间,竹韵好整以暇的盯着淙舟的背影,正想开口询问,却听见前面的人倏然笑了出来。

竹韵又是一愣,接着跟着笑了出来,这可是嵛山上千年难遇之奇景。他记得简砚曾说过:“鸣沧君隽美,白梅映雪,一笑更是直叫风雪皆暗,为了这世间千万女子芳心不错许,还是不笑的好。”

前路还有千阶,竹韵乐的赏景,反正他又不是姑娘,不怕错许。

“师兄啊…”他一步两阶,绕到淙舟面前,俯身挑眉,轻佻道,“我是真没想到…你竟好龙阳。”

“嗯,”淙舟又是一声轻笑,他绕过竹韵往般若岩行去,“我不好龙阳。”

竹韵还站在那里,淙舟一走,眼前便是没入山间的石阶,他觉得淙舟这句话着实有趣,回过身来,正要跟上去,却只听淙舟又说道:“我只好狐狸。”

竹韵闻言如遭雷击,从头到脚都是麻的,他停下脚步,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道:“你还是我师兄吗?”

斜阳散落,背影不答话。

那根青羽还捏在指尖,捏的有些久,指尖浸出了汗。

只好狐狸…

跟上去个屁!

——

这边淙舟寻着了简砚,去商议松苓所说的那建塔之事,那边松苓还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吃着飘来的云。

他偏头想要吐出口中的云,可那云却化在口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冷风涨肚,松苓伸长了爪子去挠长离的腿:“长离!”他急了,“回去我就把你拔成白条鸡!再开膛破肚,用丹水煮来吃!”

长离闻言,垂首看了看一脸哀怨的狐狸,他本想教训一顿这偷跑的人,故意将人吊在半空,本来寻思着只吊一会,可往嵛山去的这一趟直教他心烦意乱,他一直在走神,恍惚间涂山已然在眼前,他还没将狐狸放下来。

“你拔吧,”长离叼着狐狸后颈皮,将狐狸甩在背上,“用丹水来煮青鸾,倒也不失我身份。”

长离有些心不在焉,语气有些敷衍,松苓本在长离身上胡乱撕着青羽,闻声怔然抬头,抬起爪子将那青羽抚平。

“你怎么了?”松苓试探道,“我我我,我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他没见过这样的长离,神情凝重,松苓倏然察觉到长离这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全是他自己在吱哇乱叫。

思及此,松苓有一些慌,他慢慢攀上青鸾的长颈,轻声又问了一次:“你怎么啦?”

长离察觉到松苓的小心,飞的慢了些,绕着涂山盘旋,他柔声道:“无事,不怪你。”

山腰的溪流映着日光,长离缓缓落在岸边,松苓溪流搭在他肩头不肯离去,像是在哄人,长离轻声笑笑,避开耳朵揉了揉狐狸头:“吓着你了?”

“我胆子这么大怎么可能被吓着,”松苓道,“不过你到底怎么了?为着什么事让我喝了一路的冷风?”

说到这里长离骤升尴尬,揉狐狸的手倏然一顿,这事儿怨他,走神让人遭了罪:“嵛山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他渡了灵气过去,给人缓解那腹中的寒凉,“我怀疑凤凰的骸骨在嵛山。”

松苓怔住了,长离这些年往来凡间不断,便是去寻凤凰的骸骨,可寻了这些年从不曾有半分线索。长离下山的次数愈发的少,似是要放弃了。

“凤凰的骸骨?”松苓惊道。

“嗯。”

“在嵛山?”松苓眼珠子都瞪圆了。

“嗯,”长离颔首,回望西北,“也只是猜测。”

第43章 猜测

松苓原也不是不知道凤凰与长离的关系,只是陨落千年,所闻所知皆是听人说,或是书上所得,凤凰于他而言,总归太过于遥远。

可如今不是了,淙舟与他讲了那些过往,在他脑中留下了一只温润的凤凰。松苓看着长离,眸子倏地亮了一瞬,长离也是一温和性子,现下看来,应当是随了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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