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后,他们的世界像是彻底被一分为二。
北城那么大,有些人不刻意去见,是见不到的。
但事情总在人为。
周凛月偷偷去他的学校找过他。
他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内敛安静,碰到搭话的人,他也会礼貌回应。
他边界感重,难以接近,但并不孤僻,身边也会出现一些人。
他不过多投入一段关系中,也不会傲慢地将人推开。
不管是谁,他都能说上几句话。
哪怕都是些浮于表面,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话。
像是守着一条看不见的线,他把自己圈在那些规则中。
名为教养与礼貌的规则。
周凛月总会忍不住地去想,之后的某一天,他可能会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也会像对待她那样,去亲吻其他人。
会温柔的哄她,不会痛,他轻一点。
也会在夜晚接她放学,送她回家,看到她房间里的灯打开之后再离开。
这些他都会和其他人做,她并不特别,也不是唯一。
爸爸说,世界上的男人其实都一样。
他们是自私的,比起爱别人,他们更爱的永远是他们自己。
“这段恋爱本身就是不正确的,所以月月不用难过。”
对啊,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他肯定早就经历过几段更加刻骨铭心的恋爱。
年少无知与她的那几年,不过是在最懵懂无知,一次好奇的尝试。
第34章
她难过吗, 她应该难过吗。
可分手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
其实也早就淡了吧,那么多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 可能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天高海阔,他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
周凛月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又睡了个回笼觉。
下午才到剧院, 林昭刚彩排外,身上的衣服沾了薄汗。
她手上拿着迷你小风扇, 正对着耳后,嘴里埋怨起空调不制冷, 开了跟没开一样。
蒋素婉进来的时候, 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Birkin铂金包。手上、脖子上、耳朵上分别戴着一整套iknin家的碧玺首饰。
她不时用手拖拖烫成贵妇卷的发尾, 手上那枚巨型钻戒像是要把旁观者的大脑都给闪短路。
她今天打扮的摇曳生姿, 连衣服都是超季款。
钥匙随手往旁边一扔, 语气倨傲的吩咐起那个保镖打扮的男人:“把我那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好, 别挡到路了。”
林昭眯了眯眼。
周凛月还处在懵懂阶段, 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男人恭敬的低头,拿着车钥匙转身离开。
蒋素婉十分做作地拖出椅子, 将自己那个Birkin铂金包小心翼翼放在梳妆桌上, 揉了揉手腕,埋怨道:“这个包真的重死人,我都说随便背个菜篮子或者Lindy就行了,臭男人非要送我这个包。”
林昭眉头都快皱成麻花了。
她伸手在面前挥了挥, 问周凛月:“闻见味儿没,真冲啊。”
周凛月一愣, 非常认真地吸了吸鼻子。
只闻到分别来自两个人身上不同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
林昭打开气垫, 对着镜子补妆,讥讽的笑道:“绿茶味儿·。”
蒋素婉一拍桌子,冲过来就指着她问:“你他妈说谁绿茶呢?”
林昭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眉,指名道姓的说:“这儿还有谁身上带着绿茶味儿,除了你还有谁?”
闻言,蒋素婉那张艳丽妩媚的脸气到像是被卷进一个漩涡,开始扭曲。
她咬牙切齿:“我怕弄坏我身上这套首饰,今天就暂时放过你。”
林昭把气垫一合,扔回桌上,阴阳怪气起来:“哟哟哟,怎么着,这么心疼,首饰是借来的,怕弄坏了还得赔啊?”
蒋素婉气到连呼吸都变得没有规律可言。
她一边骂骂咧咧说着一些问候林昭家人的脏话,抬手就将身上那套首饰往下撸。
周凛月担心她们又打起来,于是在中间做起了调停劝架。
蒋素婉和林昭直接隔着她对骂。
周凛月左边耳朵一个,右边耳朵一个,感觉脑袋都快要被吵炸了。
她劝完蒋素婉又去劝林昭。
上次她们在剧院吵架就差点被罚,要是再来一次,两个人估计谁都逃不过。
她又天生不会劝架,声音娇软,没说几个字就被掩盖在她们高亢的辱骂声中。
周凛月叹了口气,深知劝架无用,只能过去把化妆间的门关好,在外面守着,给她们把风。
等到里面动静小了,她才开门进去。
战火已经熄了,蒋素婉猛灌了两大口水,小心翼翼地佩戴起那套昂贵的珠宝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