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火车还没有实名制,我兜里也有一些钱,出走的路上突然想起地理杂志上面的新疆,地域辽阔,很美也很神秘,当时就想去了。”
“你家里急坏了吧?”
“我没有带手机,他们找了一天没找到,就报了警,我在新疆徒步走了两天,把鞋都走破了,第五天才被警察找到,这五天闹得很大,我妈和我爸彻底撕破脸,我姥爷要提起诉讼,把我的抚养权拿走。”
“我爸不愿意,我奶奶更是难以接受,但是我接受了,我说,我愿意去北京。”
这是宋弦第一次触碰到祁云翱的原生家庭,乖戾少年离家出走暴走新疆,还走破了鞋,听起来怪可笑的,可是她竟有些难过。
祁云翱偏头,给她漏了一道眼缝,“说我早恋,我是那种智障的人?”
“……”
宋弦心想,早恋这个人生污点她是去不掉了。
车子停在院里的时候,宋弦已经有些迷瞪,正好手机来了一条微信信息,她站在给流浪猫搭的猫屋架子前,手指头点了一下。
竟然是詹博,深更半夜给她发新年祝福,后头还加了三朵玫瑰。
宋弦一个哼哼声,迷糊的脑子冒出三个字:真晦气。
身后突然想起男人的声音,低沉冷淡,“乐什么呢?”
宋弦锁掉手机,放进挎包里,“我没有乐,大半夜还有垃圾信息。”
祁云翱耷拉着眼皮子,“宋弦,你今晚喝酒了?”
宋弦拿手比划,“喝了一点点。”
“你不是说你过敏,喝不了酒?”
“喝一点没事,多了就长疙瘩,很痒。”
其实她喝酒的经验并不多,只记得大学毕业典礼那天晚上,她灌猛了,第二天睡觉起来起了一身疙瘩,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缘故,但喝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他挪开眼,下颚线动了动,大掌突然覆上她侧腰,“你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我看看是哪儿痒了。”
男人的气息在暗夜里异常强烈,宋弦闻到了淡淡的佛子柑,似有若无的,霸道的男人和冷淡的味道,对于她而言有催.情的作用。
她背过身去,往院墙和猫屋的缝里去,踮起脚尖往木头猫屋开的那扇小窗上探,“昨天又来了一只母猫,你看见了吗,是一只长毛玳瑁。”
腰间的束缚已经离去,后背转而贴上了硬实胸膛,男人的鼻息带着酒气,耳根脖颈处喷洒。
宋弦微微提肩,偏过脸去蹭他,她喜欢这样的姿势,祁云翱从背后抱她,总是叫她沉迷。
他的手从下往上,顺着她的轮廓揉捏。
“又去买新内衣了?”
“嗯。”
他嗓音暗哑,“你的工资全部都拿去置办这些玩意儿,没有我,你穿给谁看?”
狭小幽闭的空间,更让人的感官放大,宋弦在他的怀抱里喘息。
“以后有机会,我想和你一起去一次新疆,可以吗?”
祁云翱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嘴角轻咬,语焉不详,“嗯。”
未几,她贴上了冰凉的木头,禁不住惊了一下。
“回家……”
“回家做什么,不是你勾搭我么?”
“我冷。”
他松开了手,裙摆归位,喘息未歇。
“下回你再背着我喝酒试试,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痒。”
祁云翱不知道他的控制欲是什么回事,跨年夜大家都喝酒,宋弦总不能一点也不喝,可是一想到她穿着黑丝袜,和一群混迹广深港的女人一起喝酒乱舞,被别的男人半夜发信息勾搭,他的火就压不住。
十四岁就早恋的智障,她能有什么辨别力。
好在宋弦还算听他的话,信誓旦旦表示她很不喜欢喝酒,都是胡彦林,非得叫她喝。
如此,他才消了气。
元月二号,祁云翱总算得了一个早上的空闲,他打算带两只猫去体检,给雪狮子查一下是否怀孕,他虽没有经验,网上的信息很多,看着应该八九不离十。
他把猫放进车里,想让宋弦装一些温开水下来,在楼下叫了两嗓子,都没有听见她答应。
老房子的隔音没有那么好,如果不是突发性耳聋,就是宋弦在装蒜。
祁云翱上了楼,打开门,“宋弦,你是不是聋了!”
宋弦骤然转头,面色惨然。
……
祁云翱并不知道她为何这副见了鬼的反应,偷汉子也不至于如此,但此刻,他选择暂时不说话。
她捂着手机,“妈,我不说了,我同事叫我呢。”
“是啊,他很——严厉的,我们都很怕他……我今天不放假,明天才放……没有,没有加班费。”
祁云翱拿了热水杯,装了水,闷不吭声往外走。
过了一会儿,宋弦下来了。
她话里带着讨好,“这一次给猫体检,顺便在医院洗香香吧,都快两个月没洗了,这样过年就不用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