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弦眉心微跳,滞了下,轻声:“嗯。”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胡彦林,她能撒谎,对着严听雪却不能。
“那你这段时间都是去帮他照顾猫吗?”
“是啊,他家里除了皮皮,还有一只母猫,吃得多又拉得多,隔一天就要去一次,后来懒得跑来跑去,我就住在那里了。”
都是成年人了,住在那里等同于什么,严听雪自然知道。
严听雪笑了,“没想到几个兄弟姐妹,就皮皮进了富贵人家。”
宋弦抿嘴,“听雪姐,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知道。”
“放心,我不会说的,你也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想想我,还有十几万在王建安手里拿不回来,等你到我这个年纪,都会看开的,再怎么样,祁总也比外面那些男人好。”
宋弦一时无语,“有什么好,他脾气很大的。”
“优秀的人不可能一点脾气也没有,你别听胡彦林胡说八道,他那么优秀,还能关照你,有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带你,你能少走十年弯路。”
“嗯,我知道。”
祁云翱就是太优秀了,她追赶不上。
严听雪的话到底让宋弦好受了些,她掏出手机,斟酌着给他回复:
【我没有教,它们自己上床的,如果你不想让它们上床,可以反锁门再睡觉。】
才发过去,他又连发三张照片过来,被猫爪子磨掉的沙发皮,猫砂盆外头的尿渍,还有打碎的茶杯。
宋弦真想发过去:这也不是我教的。
她忍住了,问严听雪,“听雪姐,皮皮老是乱挠乱尿,怎么让它改正过来啊?”
严听雪:“好像有六个多月了吧?”
“七个月了。”
“那你带它去绝育吧,公猫不绝育,发情了就会烦躁。”
“现在绝育会不会太小了?”
“不会,六个月都可以做绝育了,你先预约,约上你就带去。”
于是,宋弦发给祁云翱:
【过两天带它去绝育吧,这样它就不会乱叫乱尿了,我先预约,可以吗?】
这一回,祁云翱没有回复她。
他一贯如此,宋弦已经习惯了,自己预约了绝育手术。
临近月底,又到了做月报的时间,曹仁守要求她,汇报材料要立体,要全面,纵向要有半年以上的数据做支撑,横向要有珠宝行业分析,而且要清晰简洁。
宋弦要收集数据,只能问各小组组长要,别的小组都拿到了,就一个老油条中的霸王,硬是拖到了最后一天,也没给到她。
这人叫历添,进和喜比她早,有一些才华,整天顶着一头黄毛,懒懒散散,日报从来就没有按时交过。
宋弦又再一次催促他。
“历添,我真的来不及了,现在能给我了吗?”
历添又耍起赖皮,“我哪有时间给你弄这些,你要是着急,就自己统计。”
“我统计你也要把原始数据给我啊,要不我拿什么统计。”
“每天日报不都有吗?”
“……日报我要整理到什么时候,而且你的日报也经常不更新。”
“等我忙完这里就给你,不要催催催,老是弄这些破玩意,不干活了,光给你们整理数据。”
宋弦忍了忍,临到下班,他的数据是拿到了,零零散散,还得她自己整理,一个晚上又报废了。
她终于发现,工作累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工作以外的人际往来,毕竟职场环境里,不是每一个人都和她的志向,行动力相匹配,总有那么些人,是职场痛苦制造者。
临近皮皮的绝育预约时间,宋弦打算在周六直播的时候,找机会和祁云翱亲口说一声。
她细细算了一下,她和祁云翱已经有二十六天没有在一起了。
如果他愿意,跟她一起去给皮皮做手术,或许她会跟他一起回家,就算他没有时间,只要他张口,她也会跟他回家。
周六,直播结束,祁云翱闷声不吭往外走。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他耳朵太好使,还是宋弦的脚步声太容易识别,反正他不回头也知道,宋弦跟上来了。
“祁总——”
祁云翱回过头。
她才停下来,呼吸有些短促,“明天,明天到皮皮绝育的时间,你有时间开车送我们过去吗?”
祁云翱半阖着眼,淡淡看她,“没有时间,我去不了。”
“那我自己带它去吧。”
“它也不去,你自个去。”
她跟个呆头鹅一般,傻愣愣看他。
祁云翱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猫才多大,还没享受过公猫的快乐,就要被送到宠物医院割蛋蛋,她也不怕皮皮挠她?
“你绝育吧,它不绝育,我才给它捡了个媳妇,为什么要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