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了好一会儿,又去翻皮皮的药箱,她拿着垃圾食品诱惑雪狮子,给它擦拭脖子上的伤口。
皮皮没顾上,她先躺倒在沙发上了。
监控画面的时间,一秒一秒跳动,她的身子慢慢缩成一团。
祁云翱把手机放在一旁,他没有快进,二十几分钟过去,大概熬不住了,她起身去卧室,从里头抱出昨晚她睡的那张薄被,从脚到下巴,盖得严严实实。
尚营敲门,走了进来,“祁总,可以出发了,到机场您可以休息一会儿。”
祁云翱:“不着急,我落了东西,你开车送我回去一趟。”
“好的。”
止痛片起了效果,宋弦睡得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电话震动,把她给震醒了。
孟巧阳的电话。
“宋弦,今晚来我这里,我妈给我送了很多吃的。”
宋弦声音微弱,“不去了,我今晚有事。”
“有什么事?”
“我要去深圳,珠宝设计比赛今晚颁奖。”
“好事啊,你干嘛了,要死不活的。”
“我来大姨妈,等我回来再说吧。”
门突然传来响动。
宋弦心口一个咯噔。
祁云翱今天出差,这个时候开门进来,只怕是他家里人。
男人熟悉的脸撞进视线,她松了一口气,起个半身,胸口的心跳声未歇,“你怎么回来了?”
祁云翱踱步而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回来拿点东西,你怎么睡这儿?”
“我有点不舒服,请了半天假。”
“不舒服跑上我家里来睡觉?”
宋弦软绵绵倒回去,“不是要看猫吗,安顿好,我今晚不过来了。”
祁云翱原地站了一会儿,捏着裤腿儿蹲下,“明知道外头有监控,还要睡在沙发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弦扭过脸,与他对视,“不睡沙发睡狗窝吗,我又没洗澡,你这么闲,天天看监控?”
祁云翱嘴角动了下,浮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宋弦有一瞬间的恍神。
他长得真好看,不笑的时候冷傲,一笑起来,如冬雪初霁,好看到足以驱散痛经带来的消沉情绪。
“你不是要赶飞机吗,还不出发?”
“不着急。”他眼帘轻抬,“有多难受,还要请半天假。”
宋弦阖上眼,轻轻叹一口气,“你不知道,难受得要死人,就像有人在拿圆柱体锯子在肚子里割。”
“圆柱体锯子?”
“嗯,就是三百六十度都是尖尖的锯子,一直在肚子划拉。”
他意外回来,宋弦心里是高兴的,羸弱的身躯更让她生出一种空虚来,如果临行前,他能给她一个拥抱,就足够慰藉接下来的相思之苦。
只是,料想自己的脸色不会好看,被他这么近距离盯着,她有些难受。
她拉上被子,“我现在没有力气,就不送你了。”
祁云翱定了一下神,“你这个是病,得治。”
“我吃止痛药了。”
他站起身来,“起来去医院看看,没有疾病证明,你怎么请假。”
宋弦头皮一紧,掀开了被子,“我不请病假,请事假,扣我的钱就行了。”
两人短暂对视,祁云翱一个气声,“你可真大方,快点儿!”
“你不是出差吗?”
“改期了。”
“我不去,去医院没用,医生也是这么治。”
“我把车开出去,你快点儿。”
宋弦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急了,坐了起来,“我今晚有事情,我四点还要去赶高铁。”
一想到被他强迫吃猪油包和鸡肝,她觉得她极有可能上不了高铁。
“去哪儿?”
“去深圳,今晚珠宝比赛颁奖典礼,我一定,一定要参加。”
这个笃定的语气,让祁云翱无声发笑,“怎么,你不去主办方就把你银奖吞了?”
“……”
“还是没有你,颁奖典礼就办不成了?”
“不是,这是我的第一个珠宝比赛奖项,而且,我答应我妈,要拍照片给她看。”
因为急于争辩,她的眼睛甚至散发了光芒,“就算死我也要去。”
一团雪白从角落里走出来,雪狮子坐在地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祁云翱终于妥协,“去吧,生命有轮回,你这辈子就得这一回奖,不去不行。”
他耷拉着眼皮子,看她身上的白T,“那么辉煌的时刻,你就穿成这样?”
宋弦自动屏蔽他的嘲讽,“我的礼服在包里呢,去到再换。”
“给你五分钟,我下去把猫弄上来。”
宋弦十足乖巧,“我知道了。”
祁云翱送她做坐车,到车站里分别的时候,她可以心安理得去抱抱他,和他说一些亲密的话。
祁云翱,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