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北京以后,也结识了三两个好友,通过他们认识了纪天瑜,谁都知道,纪天瑜喜欢他,在一起玩久了,大家伙都撮合两人,她家境良好,云舒青也喜欢她。
后来纪天瑜到国外读书,临行前,两人确定了关系,那时候,她不过十九岁,总有一些少女烂漫心思。
她说,祁云翱,没结婚之前,你不准碰我!
祁云翱答应了。
他没打算结婚,更难以想象纪天瑜会成为他的妻子。
嘴上说不知道,他心里是清楚的,纪天瑜在国外那些年,他是轻松的,有时候甚至会忘掉自己有一个女朋友。
不会,即便他和纪天瑜滚到一起,也不会娶她为妻,他身上没有那样的枷锁。
眼下,纪天瑜抹了一把额发,眼睛湿漉漉的,吸一口气,“你不知道,那我现在进去,让你确定一下。”
“进去做什么,里面有人。”
女人就是麻烦,都翻篇多久了,她倒是纠缠起这个来。
纪天瑜略微睁大了眼,“有人?”
“有人。”
“我不信,除非你叫她出来!”
“我叫她出来做什么,你不要面子,她也不要了?”
纪天瑜突然捂着脸,呜呜呜哭了起来。
祁云翱心里暗骂一句,往上抬头,嚎了一嗓子,“宋弦!”
纪天瑜能有多大罪过,有些小性子,也并不比别的女孩儿过分,是他本性如此,他看见她这副样子就厌烦,根本控制不住。
窗前的宋弦吓了一跳,祁云翱和前女友纠缠,关她什么事,为何突然叫起她。
难道纪天瑜发现她站在窗边偷看,告诉了祁云翱,他恼火了?
宋弦把帘子拉开,往窗外探头。
纪天瑜往上看,隔着一层灰蒙晦暗,两人无声对上视线。
片刻后,纪天瑜垂下眼,蓦地扯嘴笑了。
“祁云翱,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来广州了。”
她转身走出了那栋红砖别墅,在院门外定了一下,又回过头,把院门给拉上。
那个角度,宋弦看不见她,过了数秒,那个身影才出现在院墙外,她脚步不稳,看着像是喝过了酒。
这一刻,宋弦明白了祁云翱嚎那一嗓子的用意。
你走吧,我家里有别的女人了。
宋弦背脊发凉,仿佛外头的雨淋在她身上一般。
祁云翱上来了,才站了一会儿,他的头发已经湿了,衬衣贴在肩背上。
茶室是开放式的,她看见他的身影进了卧室,没一会儿,里头亮起有微弱的光。
他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宋弦慢慢躺倒,她在广州一栋老别墅里,思绪浮沉。
她想起祁云翱刚才说的话。
“以你的能力,二十年也买不了房子。”
她又想起在云南看的戏曲,清平官小女儿和守卫的故事,女主为了找到男主,从南诏到吐蕃,又辗转到了大唐,一路上吃尽苦头,最后沦落成伶人,站在戏台上给旧情人恭贺新禧。
还有祁云翱说的那些话。
“南诏国鼎盛时期,家有五亩之桑,国贮九年之廪,她要是真聪明,就该知道,银两比什么都重要。”
他说的对,什么都可以没有,必须得有钱,即便有一天她比纪天瑜还惨,也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就在这一刻,宋弦下了决定,把钱全部拿去买股权,好好工作,努力挣钱。
祁云翱冲澡出来,抹了一把头发,光着膀子往外走去。
他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四处瞧了瞧,也没看到宋弦的身影,她的手机倒是放在沙发上。
“宋弦。”
茶室传来她的声音,闷闷的,“嗯?”
祁云翱走过去,她坐在茶室的席垫子上,两手空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躲在这里?”
“没有躲,我觉得这个房间挺舒服的,就躺了一会儿。”
他眸子深幽,“洗澡睡觉。”
宋弦目光闪避一下,“噢。”
她不知道为什么祁云翱可以这么从容淡定,才把从北京来的前女友赶出去,就能同她说这样的话。
洗澡睡觉,说得跟平常开播一般简单。
宋弦从她的背包拿出她的T恤和长裤。
背包里还藏着她的秘密心思,特意为了今天买的真丝睡裙,粉藕色,深V,蕾丝花边。
现在的心境,她实在无心去穿那些。
祁云翱从书房出来,看见她那一身,不像要上床睡觉,倒像是要跑步去上班。
“你穿这个睡觉?”
“嗯。”
“没有睡衣?”
“没有。”
他定了片刻,提嘴,“没有就去我衣帽间拿一件,穿这么多,你让我怎么剥。”
宋弦脚下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丝毫不动,“不去了,再多也总会有剥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