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时间,他一个圈外人,突然炸出这样的热搜来。
太蹊跷了。
她想不明白。
思来想去,只能总结为,可能是去年许澜出席凭北大学校友会引起的余温。
去年那个时候,他便小小的在校友圈里火了一把。
可能有人推他,去了更高的平台。
总之,不能说完全是一件坏事情。
林雨晨放下心,熄灭手机屏幕朝外喊:“我洗好啦,我好饿呀!饭好了吗!”
林雨晨顺了下衣服,转身一把拉开房门,本想着直奔那碗面去,鼻尖却撞上一个黑影。
触感像是撞在石头上。
她摸摸又酸又涩的鼻头,抬头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委屈道:“好在我这鼻子是真的。我要是隆过,这会都被你撞歪了。”
鼻子那股子涩意,激得她眼眶都是微红的。
许澜皱眉,偏头认真打量她的鼻子。
林雨晨趁许澜关注她的档口,朝门外张望几下:“我怎么闻到了肉味,不是番茄炒蛋吗?”
说着,她一个偏身,就要溜出浴室吃饭。
右脚刚踏出半个门槛。
手腕就被人攥住,小幅度被人撤回来。
“先吹头发。”
林雨晨不情不愿地站在镜子前,任人摆布。
她的银色发丝缠在许澜的指尖,一点点、有耐心的烘干。
林雨晨又饿又乏,在电机的“嗡嗡”声里,昏昏欲睡。“不给我吃饭,就凉了。”
“一会儿给你热热。”
“那我快饿凉凉了。”
“很快吹好。”
见不吹头发是走不出这个房间,林雨晨唉叹了口气。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许澜聊:“喂,你觉得我这个发色好看吗?”
“好看。”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也染过这个颜色?”林雨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银色增了几分不羁和叛逆。
“嗯。”
林雨晨掀开眼皮问他:“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许澜有些许分神。
林雨晨等了会儿,没听到答复。
不过,她染过太多颜色的头发,他记不清日子也是应当的。
林雨晨小小打了个哈欠提醒道:“高三,填志愿那会儿。”
忽然她想起更多的,皱眉回头问许澜:“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候跟一个美女走得很近,花名叫什么豹妹,好土啊!”
许澜摇头:“不记得。”
林雨晨哼了声:“就知道你都不记得。那姑娘一头银发,夸张银色大耳环,流里流气,结果谁知道还没十八就想泡你。”
说到这,林雨晨更气:“哼,你当时还说要等到她十八!”
“我就不信了,我没她好看?”林雨晨拉了拉自己的发尾,回头怒瞪着许澜:“我银发好看,还是她好看?”
许澜答得很快:“你好看。”
一时间,林雨晨的肺快炸了,眼睛瞪得更大,似乎要喷火:“你果然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她别过头,气鼓鼓地玩起手机,再不理他。
怎么会不记得她第一次染银发的样子。
高考完那次,许澜去见了林雨晨的父亲。
如同天下所有父母,林父也希望女儿拥有最好的一切。
许澜几夜未睡,还是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那时候,他捡起了被耽搁另一件事——他要调查父亲死亡的真相。
高考后那日,他和一群可能知情的小年轻厮混在一块儿,熟稔地点了烟。
他顺着他们的话,不咸不淡地搭腔,不着痕迹地用手肘推开了那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孩。
忽然,在第六感下,许澜抬头,黑发蓝裙的姑娘在马路对面看他。
好像其他事都忘了。
他踩灭烟头,急匆匆翻过路障,跑过去和林雨晨解释清楚。
可林雨晨还是生气,整整两个礼拜,他没能再见到她。
再之后的见面,是学校的毕业晚会。
林雨晨在台上黑裙银发,唱跳了一首舞曲。
音乐声震耳。
他混在芸芸众生里,和邻座所有人一样秉着呼吸仰头凝望台上。
好像台上有很多个女孩在跳舞,他记不太清。
可在一样的发型、衣着的壳子里。
他能一眼认出她。
身边的他们在议论台上女孩的腰、的腿。
他却只想把她藏起来,藏在只有他在的地方。
他知道,整整两周里,她不愿见他。
高考结束,各奔东西。
他没机会了。
那日傍晚,散场的人潮逐渐褪去,操场上的桌椅也被收走。
这一届高三生的青春落幕了。
他在这座城市的生活也要结束了。
和这些老同学的见面,应该很难。
许澜没有离开,坐在主席台的台阶上。
就那样默不作声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