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宴会上,公司方热情邀请他们再留一天,可以顺道在当地旅游。
恰逢第二天是周六,林雨晨其实来之前就想着顺便旅游。
她表面上在喝酒,私下拇指翻飞,和几个同事撺掇李白黎组局。
李白黎勉强同意,和总监申请小部分人马周日再回凭北,周末产生的食宿费用自理。
这是林雨晨第一次来到西北的荒漠。
豪情壮志要把当地玩个透的林雨晨很快就碰了钉子,这里的路很难走。
他们坐大巴去了国家湿地公园,在这个公园里就整整耗了一天。
返程大巴上,林雨晨的同事们累得东倒西歪,睡去大片。
林雨晨提议再去当地有名的地质景点看一看。
同事们都不太买账。
“啊,求求了,我老腰要断了,咱晚上回去外卖打牌吧。”
“楼下那家烤串也行,再多一步都走不了了。”
林雨晨见状,转头对同行的俞敏建议:“咱俩自己去?”
俞敏摇摇手:“今天真不行,我今天大姨妈,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哦,好吧。”她缩回去。
真没劲啊。
一年到头才几个假期。
她靠在椅背上沮丧地认命。
“我陪你去吧。”
从后排探出来个脑袋。
是李白黎。
“咱们不去公园,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李白黎站起来,边从大巴的行李架拽下书包边怂恿林雨晨:“肯定比你说的那个公园好玩。”
李白黎在北方上的大学,学校离这里不算太远,假期里来过当地一次。
林雨晨见有人附和,立马和这个驴友一拍即合。
李白黎说的地方是个野生景区,还未开发。
他是一个深度游爱好者,和他的奶狗气质非常不符,他到一个地方最喜欢人气没那么重的地方。
这点倒是和林雨晨非常一致。
她也喜欢刺激。
李白黎根据地图指示带她来了一处郊外的野湖。
打车到了没有公路的地方,两个人就要靠腿走。
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点私心的。
这样僻静又安逸的地方,才是绝佳的约会地。
不过他还算靠谱,提前查过,此处倒没有什么猛兽和危险。
曲径通幽,到了泥泞土路的尽头,便是一大片广阔的湖。
月亮倒映在湖面,波光粼粼,景色绝好。
李白黎还不时提醒她,别太靠近湖边。
湖堤泥泞,万一跌下去。
林雨晨水性极好,倒不太怕这个。
只是晚上的湖边太冷了,比凭北市能低出二十度。
她穿得不少,可还是抵不住又湿又冷的空气,冻得直打喷嚏。
李白黎要把衣服脱给她,她不肯。
这么冷的天,要是不穿外套,估计过不了多久李白黎就成冰棍了。
“我真不冷,我平时锻炼的。”李白黎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朝她身上搭。
“真不用啊。”林雨晨朝后退了一步。
“你先穿着,一会再给我也行。”
“不用。”
“……”
林雨晨和他争让间,被脚底石头一绊,踉跄两步,直直朝前扑过去。
再睁眼时,她人都已经在坑底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滚下来的,只觉得耳朵、脸颊、膝盖,浑身都火辣辣地疼。
林雨晨下意识疼得“哎呦”了好几声,泪花都冒出来了。
“疼死我了,呜——”林雨晨跌在坑底,委屈地直掉眼泪。
咸湿的泪珠打在脸上更疼了。
“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李白黎趴在地上,从上面对她喊。
林雨晨大骂:“这他妈为什么有个坑啊?”
还这么深。
“你摔哪了?”李白黎在上面问。
“靠,我哪都疼。”
“你流血了吗?脑袋没摔着吧?腿能动吗?你走走看?”李白黎焦急地喊话。
“呜——”林雨晨趴在地上缓了缓。
然后忍着剧痛,艰难地扶着地面坐起来,适应了会光线,借着月光打量自己。
手掌全磨破了,被泥土摩擦至斑驳,根本看不清皮肉。
她的脸也是疼的,头也痛。
忍痛挪了挪脚腕,根本动弹不得。
“我不行,我动不了。”林雨晨打量着黑黢黢的四周,然后大声仰头喊道:“你想办法弄我上去啊。”
这处凹地很深,大概能有五六米,两侧土质松软滑湿润,很难攀爬。
李白黎听着下面的哭声,急得在上面打转,他不住地后悔:“我不该带你来这儿的。你不来这里,就不会有这种事。”
林雨晨本来就受了风寒,又从上面直接栽下来摔得头昏脑涨,听他这样叨念心头烦躁。
靠!
这男人果然没用。
还他妈有空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