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澜手腕上那个新刺不久的纹身又漏了出来。
就在手腕骨的下方,皮肤微微发红,似乎过敏还没有好。
林雨晨挣了挣手,却没有摆脱桎梏。
于是,她紧紧盯着那串文字,牢牢背了一遍。
“xx”网上搜不出来。
这串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字母,她觉得怎么也该能搜到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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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晨在床上闭眼假寐到中午,肚子饿得要死的时候,许澜才松了手。
她蹑手蹑脚掀开被子,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然后折到另一个房间,把昨晚出租房的照片发给房东,然后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房东的电话接的很快,操着浓浓的本地口音:“喂?什么事?”
开门见山,林雨晨也不和他兜圈子了,直接说起昨晚:“昨天凭北下雨,家里漏水严重,客厅和卧室被漏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有办法住人。去年下雨的时候也这样,只不过漏得不太严重,我也就没有麻烦您。
您能找人来修一下吗?”
“漏雨?怎么会?上一个租客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漏雨的情况。”房东像是很惊愕。
林雨晨以为他不信,提到了之前发过去的照片:“刚给您微信发了几张照片,就是昨晚拍的。您看地上的积水,还有沙发、床,都淋得不像样子。
昨晚家里根本没办法住,我收拾好后,投奔了朋友家。”
房东似乎在看照片,隔了会儿讲:“啊?漏成这样了。我这沙发可是去年新换的啊,啧啧啧,真是糟蹋了。”
林雨晨听着话筒里房东感慨着他的新沙发,余光里瞥到许澜起床了。
他的发顶有几根翘了起来,绕进了盥洗室。
林雨晨对房东嗯嗯的应着。
直到房东话音一转:“这样吧小姑娘,这个沙发呢,我是托朋友进口买来的,纯实木。磨损呢,我给你按1000块,到时候你退租我从押金里扣。修房顶的,下午我就找人去,你看可以吧?”
“什么?一千?”林雨晨觉得很滑稽:“沙发不是我的人为损坏,是因为你房屋漏雨导致,为什么要从我押金里扣?”
“属于你的维护不周,合同里有写,这样的折损要赔钱的。我这个沙发纯实木,买来两万多呢。”
房东的沙发确实是红色木质,和整个房间的轻北欧装潢很不相称。
沙发很新,但实在是不好看。
租下房子的时候,林雨晨就想,这大概是房东买给自己的房子,然后发现不好看,便干脆淘汰给出租屋。
虽然丑,但不是没有改造余地,加个软垫,遮块布也能弥补。
就这样,林雨晨才租下了这间房。
可现在,因为这个沙发竟然毫无道理地要扣她一千元的押金。
她气不打一处来:“这不能够吧,我昨晚没睡,就为了遮上保护它。归根结底,是你房屋漏雨导致的,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房东不依不饶:“可是我看沙发脚还是浸水了,这种实木的,不能这样泡的。”
林雨晨和房东讲了半天道理,还是讲不通。
她最后脾气有些上来,直接问:“那这样吧,房子您也不用修了,我下周末就退租。”
话筒那边一怔,赶紧说好话,说沙发折损只扣她500块。
林雨晨觉得碰到这样的房东,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
她坚决地说要退租。
房东一看这个情况,又硬气起来:“根据合同,需要提前半个月和我提退租的,你这个情况押金全扣。”
“……”林雨晨把电话摁了。
“靠!”她把手机朝沙发上一扔,气鼓鼓坐下来抽了个抱枕搂着。
“怎么了?”许澜听到动静从盥洗室走出来,理着挽起的袖口。
“我的房东是傻……”她气愤地说,但还是没骂出口。
她忍不住三言两语把房东恶行跟许澜抱怨一通。
“退吧,后面要总是下雨。”
林雨晨点点头:“我也这样想,我下周下班了找找房子,下周末就搬出来。”
“要么……就住我这儿吧,后面?”
“嗯?”林雨晨对他这句话很惊讶。
她这是第一次来许澜的住所。
在这之前,他不提,她也就不问。
只是私下里怀疑,这家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住我这里,你上班是不太方便,但我还有辆车子,可以给你开。”
“好的呀。”林雨晨扔过抱枕,欢欢喜喜地侧过身抱住了许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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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个人谁也没提昨夜的新闻,就像没有发生过那件事。
许澜在厨房做饭,林雨晨倚在厨房的门口边玩手机,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许澜聊天。
偶尔跑个腿,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餐厅。
她想,网上的人说的那些东西,她不听、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