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礼帮她将唇边汗涔涔的发丝勾到一旁,低缓轻声:“没记仇,怕你真的就那样怀疑我了。”
尤漾却再也不想相信这样的鬼话, 撇过脑袋懒得搭理他,心里的吐槽像是一堆堆弹幕般掠过——
小气吧啦的狗男人。
一点也不大度,不就开个玩笑嘛。
夜半时分,主卧一片狼藉。
迫不得已,沈淮礼在帮尤漾清理干净以后,便转移了盖着被子纯睡觉的场地。
尤漾一个“美容觉”最后睡到了日上三竿, 熬夜的时间就消耗了大半的精力, 不出意外地, 所谓安神养颜的效果根本没达到多少。
全身乏力地醒来,她眼皮子沉重得仿佛胶着在了一起,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作息紊乱的精神不济的感觉。
在软乎的被窝里挣扎许久,尤漾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坐起身来,她抬手搓了搓了脸,以求让自己清醒一下。
踩着拖鞋去浴室洗漱完,她打着哈欠往楼下走去。
下楼梯时,尤漾一路上都没怎么看脚下,只凭借着感觉脚步虚浮地下了楼。直到脚底稳稳当当地踩在一楼鸦色地板上,她才打起精神扫视了眼客厅。
瞄过餐桌时,她的目光蓦地顿住。
沈淮礼竟然还没有走,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坐在铺着欧式米白绒布的长桌前,姿态闲适从容,身上那股皎如玉树的清致淡雅气质,似乎和晨醒时分的凉润干净的气息格外合衬。
“你怎么还在这里?”尤漾还没走过去,透露着浓重疑惑的娇俏声音便率先响起。
闻声,沈淮礼从报表文件中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我在等你。”
实在是这句话过于出乎意料,尤漾不禁愕然:“你等我干什么?”
“你不是说昨天晚上耽误你睡美容觉的时间了吗?”沈淮礼语气很自然,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合理不过的事情:“为了赔罪,我送你去剧组吧。”
尤漾怔愣片刻,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她托着腮趣味盎然地看着沈淮礼,语气满是不怀好意的打趣:“活久见啊,我们一向日无暇晷的沈总有一天会那么有人情味,一个工作狂魔早上竟然不准时去上班了,还在这里等着送人。”
面对她的揶揄,沈淮礼神色泰然自若。他倒了杯温牛奶,而后将杯子推到尤漾面前,掀眼瞧着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每天接你回汀澜,再每天送你去片场。”
尤漾一僵:“……”
才不要呢,拍戏本来就累,还要来回奔波,说不定晚上在床上还要应付沈淮礼,她还要不要活了?
-
吃完早餐,尤漾心安理得地坐上沈淮礼的车,出发前往片场。
蔺樱这时也没有戏,便等在外面翘首以盼,等着人到来。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里剧本,眼睛时不时地看向片场外面,见有车来了,便抬眼盯几下,看是不是她等着的人来了。
就这么看了好几轮,等得花儿都要凋谢了,才看见尤漾从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上下来。
蔺樱“蹭”地从小矮椅上站起身来,拔腿就跑过去迎接,“漾漾,你终于……”
一个“来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就透过车窗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清雅无双的俊容,顿时凝固在唇边,久久没有说出来。
呆愣好几秒,她讪讪地抬起手,犹犹豫豫地跟沈淮礼打了个招呼:“沈总……好。”
本以为人不会搭理她,没料到沈淮礼淡淡看她一眼,略一颔首朝她致意。
尤漾却没有那么礼节周到,下了车关上车门,看见蔺樱跑过来,就径直挽上小姑娘的胳膊,满不在意地往后摆了摆手:“我走了,你随意。”
说完,便带着蔺樱往里面走,没再关心沈淮礼的动向。
走出去好几十米,确保离开了沈总的视线范围,蔺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始跟尤漾说话,她语气诚恳地道谢:“漾漾,昨晚谢谢你啊,帮我解决了困扰我许久的难题。”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尤漾说:“昨天晚上梁旻宁那花蝴蝶没骚扰你吧?”
“没有。”蔺樱摇摇头:“梁总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是关于工作的事情,他很细致和用心,直接叫了我们传媒公司的高层开了个视频会议,专门为我解决这个问题。”
尤漾:“那还算他识相,你的事应该没多大问题了吧。”
蔺樱发自内心地笑了下:“嗯,等法务部走完流程,我应该就能慢慢恢复自由身了。我还跟梁总提了个小要求,就是给我换了个经纪人,原先的那个经纪人虽然业务能力强,但是她心术不太正控制欲也强,我不喜欢。”
尤漾也想起来那个几次三番跑到她面前找麻烦挑衅的季芹,赞同地点了下头:“嗯,你换个经纪人是个很明智的选择,否则她迟早会把你引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