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屋内,余珂从袋子里捧出几个精致的木质餐盒,一字摆开在茶几上。
尤漾没抱希望地揭开盖子,须臾后,那双清澈眼眸瞳仁微亮,里面的菜色漂亮得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但是也有可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中看不中吃。
于是她取了一双筷子,打算实践出真知。
几筷子下去,尤漾愉悦地晃了晃腿,欢欣跃上心墙。
糖醋小排骨酸甜适中,肉质细腻嫩滑,板栗炖鸡浓稠香糯,入口即化,翡翠白玉汤清爽回甘,唇齿留香。
尤漾那因为脚踝受伤而心情郁闷压抑的馋虫都被勾缠了出来,她兴致勃勃地问:“余秘书你品味还挺好嘛,选的这家店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带陆苒梨去尝尝。”
余珂不敢邀功自居,诚实地回答:“这是沈总专门给您在一家私房菜馆预订的,我只负责了取餐和配送。”
“哦,这样啊。”尤漾直接把双标摆在明面上:“看来沈淮礼经常出去吃饭,才能选中这家餐馆。”
余珂双手交握摆在腹前,规规矩矩地安静站着,不敢随便开口应话。
他脑海里却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想着要不要告诉尤漾沈总对海鲜过敏的事情,又怕告诉了后自己会因为多嘴而被老板炒鱿鱼。
但作为亲眼见证着这一对夫妻相处的旁观者,余珂凭借着自己恋爱的经验和心得,其实已经看出两人之间感情的苗头。
几番纠结过后,他决定还是冒险当个助推两人感情的工具人。
余珂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开口:
“尤小姐,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闻声,尤漾不明就里地抬头,眨了眨那双清雅水润的瞳眸。
她观察着余珂脸上忐忑纠结的表情,少顷,一个大胆猜测浮现脑海,她脱口而出:“不会是沈淮礼在外面养了什么莺莺燕燕?你看不惯想要偷偷告诉我吧。”
余珂:“……”
他差点惊得被口水呛死,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来那么大的误解,忙不迭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沈总在外一直都是洁身自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尤漾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珂诚惶诚恐:“就是沈总他其实对海鲜过敏,并不能吃虾。”
海鲜过敏?
尤漾愣怔片刻,才明白过来余珂这话的用意。
她那晚被制片人刁难,好像给沈淮礼夹了一只虾,而他还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并没有拂了自己脸面。
没想到沈淮礼这狗男人还挺仗义的,尤漾的心情一时有些五味杂陈。并且扪心自问,她对沈淮礼了解的确不多。
思忖片刻,她破天荒地决定了解一下自己这便宜老公。
尤漾轻咳一声,略显不自在地问:“那……你们沈总除了对海鲜过敏,还有其他忌讳吗?”
余珂握了握手指,又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展示自己作为秘书和贴身助理的极佳职业素养,他将沈淮礼的那些忌讳偏好说得如数家珍:
“沈总他除了不吃海鲜,也不吃葱姜蒜等比较重口的食物,不过作为调料品加在菜里会吃一些。”
“不吃酸菜泡菜等腌制品,酱油生抽等也以适量为主。”
“讨厌吃香菜和西葫芦,不吃胡萝卜,但是会吃排骨汤里的白萝卜。不吃……”
“…………”
余珂口若悬河,不知不觉细数了一大堆。
尤漾却听得脑袋都大了,她郁闷得阖了阖眼,为自己刚才头脑发热冒出来的想要了解沈淮礼的想法感到懊悔不已。
沈淮礼!怎么可以!那么挑剔!
他能不能去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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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两天,尤漾的脚踝扭伤比预期中更快恢复好了。
怕拖累剧组进度,她也没继续赖在酒店里,重新回到了片场。
这天,云朵也刚好销假回来了,但她一大早就紧张兮兮地多次给尤漾递水,还试图用言语安抚她情绪:
“漾漾姐,等会拍戏不要紧张哈,我们保持平常心态。”
尤漾从剧本中抬起眼,奇怪地瞅她,“为什么要紧张?”
云朵咽了咽喉咙,诚恳地说:“因为你今天要和关荷关影后对戏啊。”
“嗯,我知道呀。”
尤漾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剧本卷成筒状,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柔软白皙的掌心,一派悠闲自得,整个人慵懒得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晒太阳。
看着尤漾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从容模样。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完美演绎着“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云朵感到纳闷极了:“姐,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尤漾手上动作停顿两秒,而后,她侧过身子看着脸蛋颜色不知道是被晒还是被急成红彤彤草莓状的云朵,语气揶揄地诘问:“朵朵,这关影后是老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