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晕乎乎的,整个大脑神经仿佛失去操纵能力了一般,杂乱地交缠在一起, 并且脑海一直盘旋着沈淮礼那两句话——
“那你就没有想过, 其实那个架并不是为那个女生而打,是为了你。”
“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除了你。”
在乍一听到这话时, 尤漾只觉得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意外的惊喜猛地砸中了她自己,砸得她昏头转向。
一簇簇小烟花在她心头猛地升空, 噼里啪啦地带着迷幻和做梦的感觉。
可冲击之下, 她并没有立刻回复沈淮礼, 而是步履匆匆地走进房子里面, 又心慌意乱地拿了换洗衣服来到浴室洗漱。
等水流冲刷过她的疲惫的身躯, 尤漾也渐渐从困意和眩晕中苏醒过来,心情也从复杂变为了一种惊喜的愉悦。
只是, 她还是不能确定,沈淮礼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为了哄骗她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心里揣着事情, 尤漾洗漱都心不在焉地,她加快速度洗漱完,便穿着睡衣出去了。
她走出浴室,一眼就望见了安静端坐在卧室沙发上的沈淮礼。
男人阖着眼眸养神,修长脖颈后仰,依旧穿着半个小时前的装束, 显然没去洗漱一直坐在那里等她。
听见拖鞋轻盈地拍地的声音, 沈淮礼忽地睁开了眼, 抬起视线望过去。
一双泼墨般深邃的眼眸不躲不闪地看向尤漾,带着淡淡的倦意。
似乎是不想给尤漾带来更多的情绪冲击和干扰,他只是沉默着,并未开口。
尤漾却没了平日里那股嚣张劲,甚至有些不敢直视沈淮礼的视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也许是害怕一开口,某些事情被证实,亦或是被推翻。
两人对视了许久许久。
久到尤漾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酸涩了,中途她忍不住眨动了好几次眼睛,却没有垂下眼睑看着地面。
“你……”
“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却又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同步停住。
沉默了两秒,尤漾决定把刚才那番话予以证实:“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沈淮礼颔首:“嗯,是真的。”
尤漾没像以往那般咄咄逼人,只是平静地询问:“如果按你说的那样,为我打的架,只喜欢过我一人。也就是说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沈淮礼接得自然又毫不犹豫:“那个时候应该是有好感却不确定,喜欢你是后知后觉发现的。”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听到你说讨厌我的时候。”
尤漾:“……”
她绷着的神色松动了下,露出个略显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个时候喜欢上我的?沈淮礼,你是有受虐狂倾向吗?”
沈淮礼微扯了下唇角,不知是苦涩还是觉得好笑,亦或是二者皆有之,“之前不太确定,只发现自己比较关注你。直到你说出讨厌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难过。这才让我发现,自己这是喜欢上了你。”
尤漾默了默,如果这话换在其他人身上,她会觉得槽点满满。
但由沈淮礼说出来,却又显得很正常,毕竟那个时候讨厌他的人是真的多。
学生时代的沈淮礼是学校的金字招牌,优秀模范,即便是那些上流圈层也会提及与艳羡的“别人家的孩子”。而圈内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二世祖都很多,他们低劣奢靡,便容不得身边对照组的存在,便沆瀣一气地排斥沈淮礼,暗地里诋毁与中伤他。
如果沈淮礼要把每个讨厌他的人都计较一遍的话,可能早就得抑郁症了。
所以在听见尤漾说她讨厌自己的时候,沈淮礼破天荒地产生了心烦意乱又郁闷的情绪。
在一阵省思过后,他意识到那种感觉是对在乎的人才会有的,那么他极大可能是喜欢上了尤漾。那便是暗恋的开端。
“你没骗我吧。”
“今天不是愚人节。”
尤漾不敢轻易相信:“不是愚人节,你也可能骗我。”
沈淮礼言简意赅:“童叟无欺。”
尤漾沉默着,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缠绕在一起。
忽地,她捕捉到一件前段时间因为突然的忙碌而被遗忘的事情,猛地抬起眼:“所以,这个玉佩是你送给我的?”
沈淮礼没有否认:“嗯。”
尤漾追问着:“为什么要匿名?”
“怕你知道是我送的,会不喜欢。”沈淮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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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漾一时很难用词语去形容她自己的心情。
曾经一度讨厌得牙根痒痒的死对头,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并且误以为自己真的讨厌他而没将那份喜欢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