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礼动作一顿,却是不置可否的,就当作是没听见。
毕竟,一个小醉鬼的话,是完全没必要去听的。
万一她明天清醒后不认账,说不定就跟自己闹起来了。
尤漾却不知道沈淮礼的考量,只知道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完全不理她。
她心里很不满,挣扎着从浴缸里爬起来,想要抓住沈淮礼好好质问一番。
她的身体软趴趴的,站也站不稳,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沈淮礼忙不迭扶住她,低低喝了一句:“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被说了,尤漾委屈地瘪了瘪嘴,头昏脑胀下她几乎是口无遮拦了:“沈淮礼,你是不是不行!”
“他们都是酒后不会乱性,因为石更不起来。”
“但是明明醉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起不来,你是不是不行啊!”
沈淮礼看着她,几乎是气笑了,嗓音沉哑低缓:“你现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尤漾不开心地瞪着他:“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刚才我都说了要翻你的牌子,你明明都答应了,现在还要装聋作哑!你这样子我会瞧不起你的。”
沉默了片刻,沈淮礼将脸凑近她,没辙地答应下来:“好,那我给你翻牌子。”
尤漾翘起唇角,心情终于愉悦下来,美滋滋地笑了下:“好。”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漂亮的眉头蹙得要夹死个小沈淮礼。
尤漾感觉自己已然化成了浴缸里的那池水,悠悠荡开,波纹一圈圈漾开,层层递进。
不同之处在于那池水已经冰凉,而她被滚烫的热水炙烤,软瘫成了香糯可口的芋泥团儿。
浴缸是按摩样式的,水流缓缓地冲刷出来,流淌在洁白无瑕的白色瓷砖墙壁上,慢慢地浸泡在表面,湿漉漉地嘀嗒着。
裹进去俩颗,分外突然地被吸住,毫无防备的小芋泥团儿像是实在是消受不了,抻长脖颈线条细细地发出支离的声音。
沈淮礼脊背微弯,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小芋泥团儿虚着眼,整个人变得软烂,瑟缩着蜷着腿儿勾住他的肩膀,夹住了他的脑袋,珍珠般莹润的趾在他脖颈上的青筋上来回滑动。
沿着蓬勃茁壮的淡青色褶皱和线条摩挲,来回磨磨蹭蹭。
“啪嗒”一声,尤漾感觉自己脸上滴落了什么东西,湿答答的。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眼,发现沈淮礼额头已经隐忍地渗出来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沿着利落的脖颈线条,汇聚成颗水珠,掉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她还以为是那个。
不过也不太可能,至少这个姿势不太可能。
两脚朝天的,只有自己弄他身上的可能性。
酸胀感填满心口,尤漾挤了挤,想要脱离那种饱涨的束缚。
意识开始脱离酒精的掌控,她却只能徒劳地将自己的五指握住,发出不满的哼唧声:“沈淮礼,你再那么用力,我真的就讨厌你了。”
感觉到她的清明,沈淮礼抽离出来,将人正对进自己怀里,嗓音温煦又耐心地再问了一遍:“那排除了这个,你是真的不讨厌我了吗?”
刚才还嫌弃太用力,但没了那种充实感,尤漾又觉得虚得很。
她烦躁地扭了扭,咬上沈淮礼的嘴唇:“烦死你了,说了不讨厌就是不讨厌。如果讨厌的话,我一开始和你结婚后就不会跟你做这档子事。”
这次沉默许久,沈淮礼探身吻了吻她的鬓角,“好,我知道了。”
尤漾哼了一声,语气娇娇柔柔:“那个我也不讨厌了,你继续吧。”
沈淮礼笑了笑,语气都愉悦轻松下来,和她打着商量:“好,那你等会哭唧唧的时候,不可以再说讨厌我。”
“谁会哭唧唧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尤漾的手抓住他那短茬茬却柔软的墨发,凶巴巴地咬沈淮礼的耳朵,牙齿磨了磨,发出小恶魔般的威胁:“我只会咬唧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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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求.欢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不仅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身体也是酸软无力的。
尤漾揪住被子一角,发现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竟然是清晰明了的。
她喝酒后,不仅没断片,连昨晚那一举一动都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句和沈淮礼的对话,每一个和他交战的动作,她是否咬唧唧都记得。
尤漾感觉自己颊边都快烧起来了,火辣辣的。
她哀嚎一声,把自己缩进被窝里,感觉自己昨晚喝酒壮胆和抹去记忆的决定是多么多么错误。
她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羞赧地来回滚了两圈。
但发泄情绪后,尤漾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于跟沈淮礼吐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一事却并不后悔。
毕竟,某些事情重要拨云见日,让它们露出最真实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