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漾也回神过来:“所以,你是一接到电话,就来找我了?”
“嗯。”沈淮礼轻应了一声:“待会儿,他可能也会打电话过来这样子来跟你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拒绝了吧。然后把我答应的,也一遍推拒了。”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尤兆兴把这套算是玩活了。
尤漾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算了,我同意了,回去就回去。”
“不过,”她想了想:“你就不用过来接我了,你公司来我这里还要绕路,太麻烦了。我有保姆车,让小陈送我去就行。”
沈淮礼也不请求,温声开嗓:“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尤漾愣怔了下,纠结了几秒,别别扭扭地回了一句:“行,你也注意安全吧。”
……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尤兆兴就给尤漾打来了电话。
语气温和又亲昵:“漾漾,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刚才我跟淮礼通了电话,他说想过来看看我们,要不你也回来看看吧。我和你妈都很想你。”
听着耳边那熟络亲热的口吻,若不是尤漾早就看透了尤兆兴那斯文表皮下的真实模样,她都要被这副关心思念女儿的好父亲形象给蒙骗过去,感动到痛哭流涕了。
尤漾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好啊,那等会半山别墅见。我刚好也想回去了。”
她挂了电话,给陆苒梨发了个晚上再约的消息。
做完这些,尤漾盯着暗下来的屏幕片刻,勾了勾宛然红唇。
她倒要去看看,尤兆兴要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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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家早年是靠运输业发迹,尤漾的祖父跟随国家政策下海经商,凭借着过人的头脑和先人一步的灵敏嗅觉而抢占市场先机,一步一步发家致富,给尤家打下了一片前景和风光无限的江山。
但随着祖父年迈,没有精力过问商业上的庞杂事务,产业便移交至大儿子尤兆兴手里。
尤兆兴这人虽然聪明脑子灵活,但做事不踏实,沉迷于声色犬马,加上时移星转行业变得不景气,尤氏集团便一步一步没落下来。
也因此,尤漾一直没明白,沈家为何会找上她来联姻。
明明宴城有更多家世比她好的名媛闺秀,何必找上她这个破落户儿。
尤漾的公司距离尤家的别墅有一段距离,等她到达的时候,沈淮礼那贵气内敛的宾利欧陆已然停在了外面的草坪上。
尤漾下了车,到了门口时也没见一个人出来迎接她。
等她走过去,才发现那两人都围着坐在沙发上的沈淮礼转呢,完全没空出来搭理她。
还是沈淮礼先行发现她,侧过身子,漆黑眼眸静静地看着她进来。
而那一直殷切地注视着他的动静的两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尤漾的到来。
“漾漾来了,快过来坐吧。”
尤兆兴穿着一身家居服,一副温润斯文的皮囊,他保养得很好,身材也没走样,不像同龄男人那样大腹便便,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岁。
而站在他身旁的许清茹饱受不如意的情感折磨,身形瘦削脸色苍白,虽然也比普通人保养得更好,但眼角的纹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明明前几天已经跟尤漾撕破脸,现在却还是能若无其事地挤着笑脸,亲昵地喊她一句:“囡囡,回来了,那快过来坐吧。”
尤漾扫视了一下客厅,发现沈淮礼正端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跟尤兆兴和许清茹是斜对面,不会面对着面。
她想了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施施然地站在沈淮礼面前,她掐着一把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嗓音:“老公,我想坐这里,可以吗?”
沈淮礼还没回答,尤兆兴先开口了,语调轻缓却带着微微的呵斥:“漾漾,不要胡闹,那是单人沙发,家里还有别的位置可以坐。”
尤漾没理他,自顾自地看着沈淮礼,一双波色潋滟的狐狸眸紧紧地盯着他,眸光缓缓流转,在旁人的角度像极了情意绵绵地用眼神示意着。
但沈淮礼离得近,眼眸看得真切,他一眼就瞧见了尤漾眼睛里的威胁和浓浓的诱迫感。
他顿了顿,薄唇弯起个弧度溢出温润的嗓音:“无妨,自家太太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尤漾嫣然一笑,看着沈淮礼的含情脉脉眼神里却写满了“算你识相”。
沈淮礼整了整衬衫衣袖,刚想站起身走去另外一边的沙发,但宽阔肩膀却蓦地被一只纤瘦的手给按住了。
尤漾微微俯身看着他,眨了眨浓密眼睫,柔声说:“不用你动,你就坐这里吧。”
沈淮礼仰头,看着她莹润瓷白的脸庞,乌沉沉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所以,你是……”
“对,”尤漾的手顺着他平直流畅的肩膀往旁边滑了滑,葱白指尖搭上他的脖子:“我想要坐你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