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珩很配合地露出个温润笑脸,携同他补妆回来的老婆安夏一起客气地回应了几句,你来我往间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反应过来,招呼着一旁的侍者:“那定制的五层蛋糕呢?怎么还没送过来?”
侍者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时总,可能那边出什么问题了,我就去催催。”
说话间,后面恰逢响起一阵滚轮声,放置着五层精致漂亮的大蛋糕的推车行驶在夹板上缓缓而来。
随着蛋糕慢慢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跟随在女服务员后面的一个曼妙婀娜身姿也现出了她的冰山一角——
黑色的狐皮大氅,绛色云裳旗袍曳地,顺滑的布料随着纤细笔直的双腿摆动的姿态而荡漾开秀丽弧度,满蓄的昳丽风情。
随着推车移开,女人脸上的狐狸面具也彻底展露在人前,红白的配色,精巧的狐狸耳朵晕染开大片胭脂色彩,耳朵部位延展开两条红色的穗,细细的穗下坠着的金色铃铛清脆作响,蛊惑着人心。
“我操,好漂亮啊,这谁啊?”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
时珩感觉自己的胳膊传来一阵痛感,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自己老婆激动地揪了一把,安夏满眼桃心地盯着美女,看着那比例完美的腰臀比例,艳羡得快要流口水了。
时珩本来还纳闷尤漾怎么还没来。
现在看见不远处走来的曼妙身影时,他先是张口结舌,反应过来,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沈淮礼,暗暗地为自家兄弟点了一支蜡。
尤大小姐,著名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今晚这一身妖冶招摇的打扮,看起来就不寻常。
活脱脱地,就像是一只仅在永夜游行的、采阳补阴的艳鬼。
派对正热闹时,周围人多眼杂。
尤漾可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自己暴露在人前。
她原本换好衣服想从汀澜名邸出来时,突然想起自己从《一枕槐安》剧组离开时相熟的服装老师送了她一个狐狸面具,又折返回去换成了这一套适配的衣服。正好游艇上风大正冷,衣服还保暖。
她跟在女侍者后面,打算来个先礼后兵。
“我来吧。”她附耳在女侍者身边说话,“你衣服单薄,还是先回下一层船舱暖暖吧。”
为了美观,这些女侍者的衣服都不臃肿,寒风中都瑟瑟发抖,她受宠若惊地笑了笑:“好,麻烦你了。”
尤漾从容不迫地将一层蛋糕放置在桌面上,无视周围窥探的目光,将蛋糕分成几份,放置在精美的餐碟上。
等将其中一份分发到某个位置前,她牢牢托举餐碟的手不经意地一抖,往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黑色长款大衣男人身上倾斜。
“咚”地一下,鲜滑浓郁的奶油蛋糕便掉了下去,沾染了沈淮礼一片衣角,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
“天啊!”一旁的安夏惊呼一声,开始为戴着狐狸面具的大美女担忧发愁,她可知道沈淮礼是多么不近人情,那么笨拙地损坏了他心爱的衣服基本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尝试着出声为人解围:“沈哥,这位小姐姐可能是太紧张了,你宽宏大……”
但让安夏出乎意料地是,沈淮礼并没有冷声拂袖而去,甚至看也没看那污染了的黑色大衣一眼,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尤漾,眼眸蕴藏着她看不懂的晦暗情绪。
良久后,他缓声开口:“好玩吗?沈太太。”
安夏惊愕地捂住嘴巴,才堵住自己嗓子眼里翻涌出来的惊叹声音。
我晕,原来这狐狸大美女是嫂子啊!怪不得沈哥不会生气!
尤漾也怔忡下来。
她本来想戏耍一下沈淮礼的,还刻意没出声,以防他们听音识人,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认出来了自己。
既然被拆穿了,尤漾也就不演下去了。
她将精致的餐盘放回桌面上,伸出葱段般的指尖理了理黑色大氅的衣领,才漫不经心地回视着男人,勾了勾潋滟红唇,语调微扬地挑衅道:“我觉得——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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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玩,我去换件衣服,失陪。”
沈淮礼清越低沉的嗓音响起,破开场地上方已经凝固了的气氛。
“沈淮礼,你想干什么?!”
尤漾被沈淮礼不容分说地揽住单薄的肩头,给带往下层船舱,几度挣扎也没能挣脱开来。她侧眸瞪着人,一双氤氲着薄薄水雾的狐狸眼圆睁:“不就弄脏了你一件衣服吗?你至于那么小肚鸡肠吗?”
“大不了我赔你一件,十件也行啊!”
“这不一样。”
踩着船舷楼梯下去,沈淮礼圈住尤漾雪白纤细的手腕,走过冷清长廊,将人带入一间温暖如春的房屋里面。
尤漾觉得费解,看了一眼他身上的黑色大衣,也没发现什么稀奇之处,不禁质疑道:“哪里不一样了,你这衣服很金贵吗?用天蚕吐的丝编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