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下的暗沉像是缓缓潜入阴暗的蛇,显得湿黏而幽暗。
看见知虞捡起地上的信,心里也不由揣度,她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呢?
他指尖抵在柜子边缘,缓缓戳过一排书。
从那书错位的位置上看去,指尖恰好似在描摹她的腰身。
待美人握着信封在屋里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般,走到了书柜附近。
沈欲才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却吓了毫无防备的知虞一跳。
男人勾了勾唇,“胆子真小。”
知虞心跳却跳得很快。
她故作无意捡到地上的信时,再三犹豫还是没有打开。
如果是知家写来的信,那头自然也会为她遮掩,信里多半不会暴露出什么紧要的东西。
她若偷看,反倒显得心虚。
在这书架后撞见了沈欲后,更是庆幸没有这样做。
沈欲看着她手里的信,缓缓提示,“这好似是知家的信。”
知虞故作诧异,这才不再犹豫,将那信打开来看。
而后便犹豫问道:“兄长在信里说,想要送些东西给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沈欲神色平静地答她,“自然可以,我还没有那么霸道。”
如此,这一封信才摆脱了一些嫌疑,叫知虞心口稍稍安定。
这几日经了些颇为激烈的欢丨好。
之后知虞便好似挂在男人眼皮底下的一块肥美鲜香的肉,更是叫人惦记得不行。
可知虞一来要专注搞事情,被男主折腾得体力跟不上不说,总是过分亲密,还容易被他察觉出一些端倪。
尤其是他那日忽然提到孩子,也提醒了知虞。
倘若他们不小心弄出个孩子来,那日后她对沈欲做的那些恶都要由这孩子承担,才是造孽。
是以这天夜里,在对方纠缠上来之前,知虞便将白腻的手指抵着对方胸膛,面颊滚烫地转过脸去,不许他再亲吻。
沈欲察觉了她的异常,自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
知虞缓了缓呼吸,才低声道:“那日郎君问我是不是想要孩子……我便私底下寻大夫去查过了……”
“大夫说,我若想要有郎君的孩子,还得先调养一下身子,在喝药的期间,我们……至少一个月内不能同房……”
一个月都是她再三斟酌犹豫的期限,生怕太长,会叫他不耐。
沈欲听到这话似乎怔了怔,语气愈发古怪。
“你竟然,真想怀我的孩子?”
同样的话,他这次又重复了一遍。
知虞这才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由生出了迷惑,“郎君不想要吗?”
她了解过这里的风土人情,为了开枝散叶,夫妻俩没有孩子甚至会纳妾。
哪怕真的没有生养能力,也都要从旁人家里抱一个孩子来养。
以至于一些买卖偷窃孩子的行当也从不缺乏。
是以在知虞的认知里,后代对于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来说,不该是更加重要?
可事实上,沈欲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后代。
他垂眸,语气不似作伪。
“我不喜欢孩子。”
知虞微僵,缓缓拥着软衾坐起身来。
倒是没有见过他这样性情的……
被他这么一堵,她只得改变了措辞。
“可是……我想要孩子……”
她轻轻眨动着眼睫,语气柔柔道:“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得会像郎君,也会像我。”
“孩子的骨血里不仅流淌着我们两人的血,可以将毫无关系的我们紧密绑在一起……”
“我……我心里是想要的……”
余下的措辞怎么也编不出来了。
美人霎时微微红了 眼圈,发觉他一点都不好骗。
在他面前总要这么挫败,每次都是如此。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竟然还不喜欢孩子。
沈欲听她这些说辞,感觉很怪。
可也算不上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心口就像是被一只不起眼的小虫给叮了口。
不疼,却莫名酸胀了下,很快又没了情绪。
他冷眼看着她装哭,即便看穿了,思忖了片刻也只是垂着眼睫好似可有可无地道了句“随你”。
他的确对孩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欢。
但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地无趣。
反正丨府里养了这么多人,就算多一张小嘴吃饭,也是养得起。
只是两个人对这件事情讨论地并不是很愉快。
知虞这份措辞也只是为了方便推脱接下来那些极容易让人分心又让她体力不继的事情。
见他虽勉强松口,但到底也算是成了。
可偏偏,在经过上一次知虞在桌案前,为了偷偷丢掉信件,而主动诱惑男人去吃另一处时,叫他从而发现了她身子另一处惹人爱怜的地方。
于是男人看似答应了下来,夜里不再刻意纠缠。可白日在没人的地方,还是会用鼻尖抵开她的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