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心间仿若被闷声捶打一记,说不出的苦涩。
他竟以为她在幽州过得如鱼得水么?她这一双手腕落下毛病了,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力气,他还这般冷嘲热讽......
少女眼睫低垂,眼泪瞬时滚落下来。
萧易松开她手腕,眼神依旧孤傲,缓声道,“打碎茶盏,人家训你几句也是应该,你初来乍到,受着。”
郁尔抬眸,眸光晶莹,“奴婢遵命。”
这般乖顺,若是旁人,皇帝必定不会起疑,但他太知道她骨子里的叛逆,这般乖顺全是装出来的。
郁尔继续伺候皇帝更衣,这一排寝衣的扣子对她而言甚是艰难,她费力解着。
直至司夏重新端了茶盏进殿,“陛下,奴婢已经将茶盏搁在花厅了。”
郁尔知道他今日有朝会,一双手实在使不出力气,她能感受到头顶男人的温热气息,他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偏偏要她伺候更衣,“奴婢这两日搬东西太多,手疼,陛下命司夏今天来伺候更衣吧。”
“那朕要你做什么?”他沉声询问。时隔两年,小宫女愈发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怠慢他。她的生死全系于他手,难道她以为自己还能有什么特权么?
皇帝近在咫尺,郁尔觉得不自在。
“宫里头不养闲人,若不想伺候朕,那只有一种去处了。”
郁尔困惑,眸光懵懂。
“只能来龙榻上供朕泄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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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
◎朕记得你从前很喜欢郁尔◎
郁尔没听错, 皇帝对她说了如此露骨的话。确实,宫里头养尊处优,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唯有皇帝后宫的妃嫔们了。
郁尔不能接受与他再有任何亲密接触, 只要一想到皇帝与她母亲的事,再想到自己同他那些缠绵甜蜜的过往,她便觉得恶心至极。
“奴婢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她喃喃道。
“最好是这样。”男人语气寡淡, 狭长的眸光落在少女清纯脸颊, 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是你自己从幽州回来的,怪不得朕。”
既然回来了,他就不会再放她离开, 他将步步为营,逼得她不得不求着他宠幸。
不急,慢慢来。小少女长大了,他也不会再心软。
今日是每月的大朝会,大殿之上, 文武百官到得整齐,太子以及诸位皇子也在场, 萧让也难得坐着四轮车来朝堂。
都察院的御史们向来看萧让不顺眼, 如今人从幽州回来了, 参他的奏疏一本接着一本,什么在幽州毫无建树,什么目无尊长,在幽州两年不曾回皇城......
萧让再不是从前那个被一拱火会跳起来与御史对骂,甚至扬言要杀人的少年, 他静静听着。
将散朝时, 文武百官见一个宫女从侧门进来, 宫女身姿窈窕、步伐稳当,缓缓走到大殿中央,官员们窃窃私语起来。
郁尔提了提裙摆端正地跪到大殿中央,“陛下,奴婢要告晋王殿下在幽州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屠杀无辜百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萧易端坐上首,还未等他开口,太傅大人第一个跳出来,“好你个庶子,我就知道你在幽州干不成什么好事!!”
太傅大人素来最厌恶萧让,觉得他是众多皇子里最顽劣难教之人,倘若将来皇帝驾崩之后,萧让绝对能做出弑兄夺位之事来!
都察院众御史向来与太傅同气连枝,纷纷附和。
君王神色如常,缓声询问殿中跪得笔直的小宫女,“你说说看,晋王幽州做了何等伤天害理之事?”
“奴婢在幽州行宫之时。曾收到一纸血书状纸,村民冒死送出,恳求奴婢回皇城时要为他们告御状!”
郁尔呈上血书。
“距幽州行宫二百里外有三十多个村落,每个村近上千户人家,一年前麻风传开,致死无数。村民前去晋王府求救,晋王连夜派人前去视察情况,最后竟残忍杀害已患疫着数千人,抢夺家畜毁坏庄,而后封死所有出路,任其余村民饿死病死。呈上血书的正是着村落之一的富民村,上头有幸存村民沾血按下的手印!求陛下与诸位大臣过目!”
“竟有次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太傅大人听后怒发冲冠,夺走郁尔手中血书,血书上只写了一个子:冤。其余则是无数血印。
殿内其余臣子纷纷围过去。
没错,村民大多不会写字,这一个冤字足以表明一切,足以道明这几十个村落如今凄惨状况。
“盛世之中,竟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