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抱得动。”祝语真小声嘟囔,“是我这道题的答案,当然我抱着。”
时聿飞也没多说,带她往电梯去。结果电梯却摆着“故障维修”的牌子,两台都是,祝语真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时聿飞。
两人只好走楼梯。
走到三楼,祝语真抱着大西瓜已经一脸的汗,满脸通红,一直喘气。时聿飞停下来,回头看她,伸出手来。
祝语真犹豫了下,试探着把一只手放到他手心。
时聿飞怔了一瞬,顺势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上几级台阶。
两只手握在一起,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湿润。
祝语真心脏莫名其妙开始砰砰乱跳,有点别扭地动了一下手掌,被他一下扣住,他侧过头讲:“西瓜给我。”
祝语真:“……!!!”
脸一下爆红,突然明白过来刚刚他伸手其实是要帮她拿西瓜,不是要拉她。她赶紧缩了下,但手指被他紧紧攥住,并没有松手。
祝语真整个人大脑有点缺氧,不知道是爬楼梯还是跟他……牵手,这算牵手吗?总之是很混乱,也说不出话,手臂发软,把西瓜从怀里腾到他手里。
他一只手就很轻易地接过了,像抱篮球那样单手抱着,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拉着她上了几级台阶。
楼道里灯光黯淡,透过窗远处的霓虹灯照射进来,更显得光线暧昧不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祝语真觉得他应该也看不清自己此时此刻脸烫得可以烧水的样子。
她手别扭地挣了下,小小声说:“……我自己可以爬上去的。”
时聿飞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反正是没松手。
再挣……就不礼貌了。
虽然一条手臂都在发麻,但祝语真没吭声,就被他拉着一直往上面爬。
只是关老师他家太高了,在十六楼。祝语真开始爬楼梯时不知道,爬到八楼顶不住了才忍不住问:“还有几楼啊?”
时聿飞说:“已经一半了。”
祝语真大喘气:“才一半?”
汗水从额头滑下,她抬起头,看时聿飞却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脸都没红一下,也没有汗水,轻松得不得了。她费解地问:“你不累吗?”
时聿飞停下,等她稍微缓一下,转头问:“还能不能走?”
祝语真赶紧调整呼吸:“还……还可以。”
她感觉攥住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时聿飞说:“休息一下吧。”
“噢。”祝语真深呼吸,感觉肺里稀缺的氧气慢慢开始充盈,不再有那种火辣辣的痛感。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站在楼梯间平台上,时聿飞还是握着她的手没放,她不敢动弹。
两只手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逐渐升温,祝语真的心脏也一格一格开始急促跳动起来。
……为什么,他不放手啊?他忘记了吗?
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蜷缩起来,不自在地拽了下裤缝的线条。
好一会儿,休息好了,继续往上爬。
楼梯里只有昏暗微弱的声控灯,走一段亮一段。祝语真被时聿飞拉着,终于费力爬到十六楼,累得大喘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要出楼梯间时,她忽然顿住脚步,拽着他的手,停在原地,仰起脸小声喊他:“时老师。”
“怎么了?”
“等一下。我……我是不是,脸很红?”
时聿飞转过头,祝语真仰起脸和他对视,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上,顿时轰的一声耳边一阵嗡鸣,脸颊滚烫,胡乱找借口:“……有点、爬得有点高。”
耳根都烫起来了。
时聿飞说:“刚刚是谁说我娇气?”
“……”
祝语真无话可说,忽然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强忍住羞赧让他转身:“关、关老师家里是,一六零、零几啊?”
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就这样自然地松开了。
祝语真感觉自己悄悄松了口气。
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落。
时聿飞先把西瓜还给祝语真抱着,随后才按下关老师家的门铃。侧过头看了祝语真一眼,用口型跟她讲:“别紧张。”
祝语真一双大眼睛在昏暗的楼道里水光闪闪,低头看了眼自己精心挑选的大西瓜。
门里传来一连声的“来了来了”,开门的女人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表情柔和。
这是关老师的妻子谢心荷。
谢心荷看见是时聿飞,回头跟厨房里忙的关九仞说:“阿聿来了!”
时聿飞让开位置进了门,他身后抱着西瓜的祝语真才探出脸来。祝语真本来低着头不好意思,一抬头,却发现,眼前人她认识。
谢心荷是她高中的语文老师。
她吃惊了,张了张嘴:“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