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信,赶紧请吧,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真是有辱斯文。”
朱天麟却拉住她:“阿旁将军,您跟在殿下身边日子久,蓬莱洲上可熟悉吗?”
“不熟。”
“那阿罗将军熟不熟?”
“问我什么?”正巧阿罗从外头过来,乍一听到自己名字,“熟什么?”
朱天麟见礼:“见过将军,想问问将军和聆茗姑娘熟不熟悉。”
“不熟,我们不常上岛,只有姑娘和岛上的仙子常联络,怎么了?”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阿旁踢了他一脚:“思春呢,呆瓜。”
阿罗不明所以:“哦,那我先进去了,回见。”阿罗往前走,经过朱天麟时袖中的木牌亮了起来,阿罗拿出来瞧了瞧,转身扔给朱天麟,“这个给你,将军收好。”
朱天麟接过:“这是何物?”
“你且收着,等我一会儿,我也要下去一趟,路上同你细说。”
“成,我就在此等候。”
阿罗回来是想看看姑娘的伤势,料到不大好,但没想到这么严重……他匆匆看了一眼就随朱天麟往地府去。
夜里,严都平实在想睡一会儿,但如何都睡不着,外头雨声太大,吵得他头生疼。头疼,头疼,原来是这种感觉。他从榻上起身,给瞳儿理了理被子,小声和她说话:“往先你头疼的时候,师父总会哄你睡觉,帮你按按,现在师父头疼得厉害,你怎么都不起来问两句?”
杨瞳静静睡着,连睫毛都不动一下,严都平摸了摸她的苍白的脸颊:“你知不知道这回自己伤得多重?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倒是和师父说说,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怕师父把你忘了,再也记不起来吗?哦,忘了告诉你,记得我跟你讲过的紫薇帝吗?那个人其实被师父救下了,他被东皇金符所伤,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花了五百年才记起自己是谁。我想起你小时候,也想起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对我来说,五百年其实不算长,可是如果不记得你……还不如死了算了。你倔强,我也在赌,赌那金符威力不再,你不要怪师父,不要睡太久,好不好?”
严都平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可别一觉睡到咱们成亲啊,没忘吧,你自己说的话。”他看到瞳儿脸上有泪,抬手抹去才知道是自己的……
他越发头疼,起身从屋里出来,阿旁就在走廊下站着,严都平看见她:“不睡觉干嘛呢?”
阿旁走过来,看到殿下眼睛红得厉害:“您这是,哭过了?”
“久未睡,熬的。”
“哦。”
“干嘛呢?”
“我好像听到什么神兽叫了两声,出来看看,殿下没听见吗?”
“算算日子,应该是瑞隆到了。”
“瑞隆?他来什么事儿?”
“他们麒麟族,一生不认主人便罢,一旦认了主,是要生死相随的,淑妍回了玉山,他不必再守着母亲,自然要寻主来。”
“殿下一向不招揽神兽,他怎么会认殿下为主?”
“不是我,是瞳儿。”
“姑娘?姑娘是凡人,麒麟族向来倨傲,怎会认凡人为主?”
严都平皱了皱眉:“阿罗就不会问这些,他会问,麒麟属火,跟在姑娘身边会不会影响她养伤。”阿旁低头,严都平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些怕她更加厉害,差事两个人分还是三个人分,很不一样。阿罗吃过苦头,比起你,得失看得轻,离了我,大不了回罗酆山,你不一样,你喜欢被人敬仰,这很好,总像阿罗那样,也有些太不上进。但是你记住,瞳儿是与我平起平坐的,只会是给你们发号施令的人,而不是,和你们分摊琐事,明白吗?”
“属下明白。”
“我会留你和阿罗在天清寺,地府人间,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们,你们要让别人觉得我就躲在这寺庙中,你可以防备任何人,却要和阿罗一心,地府诸事牵连甚广,你们若有嫌隙,就是给本君丢脸了。”
“殿下的意思是,五殿的事情全都交给我和阿罗?”
“昔我之事,皆由你和阿罗代管,我要带瞳儿离开一段时间,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扰。”
“姑娘这一关,这么难吗?”
严都平苦笑:“三魂两损,七魄六衰,你说难不难?”
阿旁有些哽咽:“一定能好起来的。”
“瑞隆来了,你去门口迎一迎吧。”
话音未落,院中闪过一道红光,瑞隆走过来:“不必迎了。”他手上提着一个人,走近时扔到阿旁脚边,“问舅公安,这个人在外头鬼鬼祟祟,我请进来问问,舅公认不认得。”
那人伏地跪着,瞧不清模样。阿旁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