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瞳白了白眼,问那个丫头:“你们吃过了吗?要不要坐下一起吃点儿?”
“我们吃过了,公子不必客气。”
明珠道:“你们出去等着吧,我和两位还有话要说。”
“哎。”
明珠终于提起筷子吃了两口饭,吃着吃着就哽咽起来,阿旁抽了杨瞳的帕子递给她:“这怎么还哭起来了,不也没伤着哪儿嘛。”
“我,我已经连月没好好吃过饭了,不知怎的,眼里心里酸酸的。”
杨瞳给她盛汤:“我明白的,你安心吃点东西,什么也别想,这也算大难不死,以后会好起来的。”
明珠一边吃东西,一边点了点头,阿旁和杨瞳陪着吃了两口,一顿饭安安静静吃完了。明珠一放下筷子,杨瞳就拿出几张银票放在她手边:“这些钱你拿着,给你赎身肯定够的,你是女儿家,一个人出来诸多不便,我看你把外头那个丫头和小子也带着,总归有个照应,你自己攒的钱留着生活,往后日子怎么过,你心里应该也有盘算吧。”
明珠听着,有些害羞地问:“公子不带着我吗?”
“我们是出家修行的人,不好带着你。”
“那,那我也出家好不好?不能跟着公子,奴要怎么报恩呢?”
“你就当今天漂漂亮亮跳完了舞,拿了会仙楼的酬劳自己赎的身,我们不过是给你叫了两声好的路人,一笑而过就行,不用太在意。”
明珠眼睛盯着银票,微微摇了摇头:“公子是奴的救命恩人,大恩尚且无以为报,若是又平白受了这银两,真是厚颜至极了,公子的意思奴明白,从今往后,奴就把公子放在心里面,日夜祈祷公子长寿安康,还不知道公子名姓,求公子告诉。”
“杨瞳,目珠之瞳。”她将那枚木牌也递到她跟前去,“这块木牌你拿着,以后你在哪儿我都知道。银子你也拿着,不管到哪儿,只要你安定下来,就记住留块地方种些花草,当是帮我种的,随你喜欢种什么都行,只要用心栽培就好,这是我请你帮我做的事情,银子算我给你的报酬,也不必觉得受之有愧,你多种一棵草,我就多一份功德,我心里都晓得的。”
明珠木木点头:“公子果然是修行之人吗,是僧人?”
阿旁笑了:“你见过这样风流倜傥的和尚吗?我们是道士。”
明珠也笑了:“也没有见过这样英俊的道士,道长……奴还是称公子吧,公子的话奴记下了,银票我收下,明珠一定不忘记公子的吩咐,也想请公子,不要忘了明珠。”
“我一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必定不会忘记你。”
明珠又问:“公子真的不能带着我吗?”
杨瞳冲她笑笑说:“我给你的木牌不是寻常物件儿,你拿好了,总会再见到我,如今似乎未到时机。”
商明珠若有所思,觉得公子这几句话不简单,于是看着杨瞳郑重点头:“好,奴记下了。”她从颈上取下一枚穿绳戴着的珍珠,“奴家道中落,身上能当信物的配饰不多,这枚珍珠,家人曾玩笑说是我出生时手中攥握的,公子若不嫌弃,定要收下,当是给奴一份念想。”
杨瞳有些犹豫:“太贵重了。”
明珠淡笑:“既然来日定会重逢,公子只当替我保管。”
杨瞳这才笑着接过,也抬手系在颈上,藏进衣襟:“姑娘日后,定要珍重。”
“奴,盼着与公子再见。”
回去的路上,阿旁小声问杨瞳:“给了多少钱?”
“关你什么事儿,又不是你的钱。”
“那是不是殿下的钱啊,我还不能打听吗?”
“我给了她三千两,连同之前想给园儿的那份儿也给她了,眼下她肯定帮不上我们什么,但是以后定有关联,在这之前,我不希望她过得不好。”
阿旁点点头:“这姑娘运气好,遇上你这样的主子。咱们的兴致算是扫没了,她高兴就行吧。回去睡觉喽。”
“你又说这样的话,我何时以主自居过呢。今儿扫了大家的兴,是我不好。”
阿罗道:“人算不如天算,怪不着姑娘。”
几个人进了林子,严都平一直没说什么,杨瞳觉得今天本来应该高兴的,这一闹倒没意思起来。走到屋前的时候,她摘了帽子扔给阿罗,口中道:“得,今儿欠几位一支舞,奴这就给几位补上。”
严都平看她笑得有些邪性,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飞身上了屋顶,打了个榧子,四面响起熟悉的琵琶调儿,她不会跳舞,只有把舞剑的动作尽量做得柔美一些,唱着明珠之前唱的歌儿,那首写牛郎织女爱情故事的歌:
渺渺星空远,新月如眉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