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斯暗中记着,一一上报。
这天,玛格丽特已经好了大半,正在外面花园里慢慢散步。今天天气并不好,气温也低,雪莉劝她改天再出去,可是她总是觉得莫名其妙地想来这个地方走走,所以还是坚持来了。
当初她参考了论坛上的建议,把部分积分花在了提升自己灵魂强度上,一个带来的显著后果就是直觉的提升。虽然这笔钱花出去让她有很多可心的道具都只能看着图片过过干瘾,做任务用道具精打细算扣扣搜搜,但关键时刻,还是很值的。
比如说现在,她乔装改扮,打扮成一个普通学生的样子,在路上慢慢地走着,竟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正当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的时候,忽然余光中不经意瞥见有一个穿风衣带鸭舌帽,低头赶路的男人,从她可视范围内匆匆走过。
那个男人,好像是格瓦斯和她提过的,快要获得代号的新人。
格瓦斯说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违和感,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也罢,身体差不多好了,也正好闲来无事,不如跟上去看个究竟。
杜清安跟上了那个男人。
他确实谨慎,好几次都差点发现了杜清安,但杜清安比他反应更快。
这套路……好熟悉的感觉,真的是哪里的条子?
杜清安把道具佩戴好,默默地跟着他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内。
那人细细张望,确定没有“尾巴”,才走进仓库里。
“柱子,什么事这么要紧你还得亲自跑一趟?”里面的人听声音很年轻,是个男人,但杜清安注意到最关心的一点是,这个人说的是中文。
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杜清安如坠冰窟,不行!她用力掐自己掌心,让自己冷静思考。
组织是个火坑,哪怕是卧底。如果,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那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把他们赶回去。
日本,不能留!
谈话还在继续,那名叫柱子的人说了很多,却不听那年轻人再说什么。杜清安透过门上的小孔往里头看,看到那年轻人正在沉思什么。待她看清了他的面容,她心神激荡到居然没控制好力度,弄出不小的动静。
“谁?!”两人吓一跳,柱子更是拔出枪来。杜清安一把劈开门锁,推门进去。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他们面前。
原本门被劈开都能沉住气甚至示意柱子不要冲动的年轻人此刻却惊得差点没跳起来。眼前一幕熟悉到勾起他幼年时代最难忘的记忆。含泪的女子负气离开,从此再无相见,每每提起,家里年迈的祖父母都要神伤,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伤别离。
看着杜清安走进来,他一时恍惚,一句话不经脑子地脱口而出:“姑姑!”
说完不待别人,他自己先懊恼起来,怎么可能呢。
杜清安也听到了,她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拿武器,在男人面前站定,竭力忍住眼睛里慢慢涌上的热意,问他:“杜求公是你什么人?”
他当场愣住。他相信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有泄露的可能,也没有内鬼,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这个女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认出了他。
想到某种可能,他呼吸猛地急促起来。要赌一把吗?可是万一输了,他无所谓,可是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怎么办,他该怎么和全国的老百姓交代?
杜清安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几乎要和记忆里的人重合。好一会,他主动上前握住她的手说:“他是我的父亲,我叫杜清平。”杜清平知道有纪律也知道风险,可是他相信如果面前的女子真的是他想的那样,是绝不会伤害他伤害国体的。错过这次,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得到线索。
“那么,你是谁?”
杜清安不答,流着泪问出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你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吗?”
“好,好着呢。爷爷现在还能每天都骑车子去闲逛,奶奶还在院子里种了水果和蔬菜。只是,他们老两口一直都有一个心病,那就是姑姑。”杜清平盯着杜清安,“你能解了吗?”
“解不了啊!”杜清安痛哭出声以手捂脸,“她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什么!”杜清平觉得五雷轰顶,姑姑,不在了?
天旋地转了一阵,杜清平才找回理智,问详细经过,杜清安含泪说了一遍。
也告诉他自己有孪生妹妹,还有她们的名字。
到这里,虽然双方都没有明说,但已经跟捅破窗户纸没区别了。
他们是表兄妹。
杜清平定了定神,才问出一个关键问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啊,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连柱子都没有发现。
这是个绕不过的问题。杜清安擦干眼泪,把自己的一块备用手机塞进杜清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