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思将笔放置在笔台上,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对他说到:“若是我,我自是不愿进去。深宫后院,没有自由,而且能进去的都是官家小姐,我这身份是进不去的。”
她把窗打开一些,还能看到不远处皇宫里某座塔的塔尖,“只是,连那后宫的女人,能不能进宫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无非不过是想要财富,权力,亦或是家族荣光而已,若能给她们一个选择,她们又有多少人会选那里。与人明争暗斗不说,还同侍一夫,若是我,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这世间又有多少男儿能做到。”
云铎尘一边听着一边不知是何滋味,他的父王母后都是自由惯了,和亲王更是早在先皇时期就早早出宫建府,有了母亲后,和亲王的后院十分干净。曾经还有别人谣传,说是母亲善妒,或是父亲惧内。总之是不信他们夫妻恩爱。
“我……”他想说,他可以做到,但是这不清不楚的,说出来才更奇怪。
孟宁思说出这话后其实有些后悔,好端端的给别人说这个干什么,还是个外男。所以,她连忙转移话头,“对了,我想养点蚕,你不是有农庄?帮我找点蚕子来。”
“这个时候,马上入冬了。”云朝只有春蚕,没人在大雪天能将蚕孵化的。
“我就试试,你先找来。”
第42章
第二日,这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当真给她找了些蚕籽来,孟宁思先将纹样给那布衣坊送过去,那边的绣娘看着这繁复的纹样,惊诧问到:“这,是从哪里来的?”
孟宁思自然不会说是她原来的世界,只说瞧着好看,随意画的,这边大多以花鸟做图,与孟宁思自己世界上的历史服装并无不同。她本就是喜欢看这些漂亮的东西,久而久之就记下了,没想到能在这儿用上。
“您瞧,这个是云气纹,如那空中云彩,寓意步步高升;这个是宝相花,和您平常绣的花差不多,仅是周围多了些圆润的线条,把花包裹在里面,似那珍宝;这个是忍冬,这个是花的枝叶,加了层次,看着也很特别。这绣起来是难是易?”
孟宁思不懂绣艺,要她画东西还好,让她拿针线,那真是为难她。
她说完这话,那边绣娘有些骄傲,“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多扎几针的事儿,绣娘的针法不变,乡君您放心,到时候我们绣好了,您再来瞧,不说别的,我们这儿的绣娘在全国那都是顶尖的,不说那达官贵人,就是皇宫中的衣物也有我们的一份。”
听她这么一说,孟宁思莞尔一笑,“那多谢您了。”
把纹样给了布衣坊后,孟宁思便专心致志孵化那蚕卵,只是如今天气冷了些,而且以前她在荒野也不用弄这些,心里有点没底。
晚秋时节,孟宁思在京城开始相看宅院,不用太大,一进也够,主要为自己做事方便。
天月楼的人听到她要搬出去的消息,还有些舍不得,毕竟她年纪虽小,人却老成,做事做的好不说也不藏私,王师傅和她聊天,还自我嘲笑过,说要不是她后来被封了乡君,他还想厚颜无耻的叫她声师傅。
孟宁思其实也舍不得,只是天月楼终究是个饭店,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她一个女子带着两个丫鬟,终究是不方便。
孟宁思一直没给别人说宅院的事儿,定好了才说要搬出去,众人也只以为是搬回孟府。云铎尘不知从哪里知道的,当天搬东西的时候就带着她去了孟宁思定好的宅院。
孟宁思也当不知道,看着他指挥着带来的家丁,安排着东西的摆放,她乐得自在。
“好了!这下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安心住下便是。”
孟宁思听到这话,想到当初找这个宅院的时候,宅院离主街近不说,因背对着主街所以门前格外清净,虽是一进的院落,但是五脏俱全,偏房,厢房,正堂全都有,院子中还能种点地。不光如此,那房屋主人很好说说话,租金也是十分便宜。
“这个宅子,是你的?”孟宁思也不傻,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早就猜到了。
云铎尘此时也不好当做不知道,更不想欺骗她,“只是一处不用的院落,上次你那丫鬟过来找宅子的时候被我家丁认出来了,所以才……”
又怕孟宁思不愿住,急忙解释,“你放心,这租金该给还是得给,不过是友情价罢,我们俩在一起共事,不就该互相帮衬?”
孟宁思其实也知道他的好意,更不愿辜负,她也不是那执拗的性子,只是这人一声不吭,直接带着她过来,也就是她了解他的为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花柳巷的贼人。
孟宁思让他帮忙将偏房腾出来,里面暖和,正好试试上次留下的蚕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