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停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待他沉寂须臾,他才终于敢抬头,看着小公主的眼睛道:“我今日,特意拦住殿下,就是想要同您说,在下是齐国的臣子,是公主的守护者。以后只要公主有需要,在下当在所不辞。”
牧歌深深看了魏修一眼,莞尔一笑道:“我还是没太明白二弟的意思,你此番来效忠,到底是效忠齐国,还是效忠于我?这二者,可是差别极大的。你是魏家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还是说,你故意拦我于此,是为了替魏王试探于我?”
魏修急了:“你知道我不会试探你。公主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在这里。”
魏修再次往前探了一步,挨得离公主近了一些,语调低柔缱绻:“大哥对你不好,是不是?”
魏修今天看到牧歌那个样子,便知道她定然是又受了魏琢磋磨。
魏修的心,在滴血。
牧歌深吸一口气,并未答话。
她转身欲走,魏修却在身后道:“我随时都等着你,公主殿下。”
这话可当真是惊世骇俗。
说句实话,哪怕牧歌将来与魏琢分道扬镳,她也绝对不可能跟魏琢的弟弟闹出点什么。更何况,她对魏修,并无丝毫情意。
可如果陛下知道了这事,他一定会让牧歌接受魏修的投诚。
牧歌回到寝屋便一直睡到正午,待她醒来的时候,贾肃大人的话本已经送过来了。
除了这些,青尤还给牧歌递了一个药膏。
青尤像是做贼一样,小声道:“这药膏,奴婢待会儿偷偷给公主擦上,这药膏没什么味道,想必魏王也察觉不到。”
牧歌听到这话,立马攥住了青尤的手腕问:“这药膏,莫不是魏修送的?”
青尤点了点头。
牧歌突然厉色道:“送回去,立刻送还回去。吾是他嫂子,这到底算什么?”
青尤攥紧了手中的药瓶,小声道:“可是公主,陛下来了消息,让您务必接受魏修的投诚。”
牧歌红着眼,长久的积怨在这一刻徒然爆发:“他可有想过我的处境?若有非常之时,他是否也会将我送到魏修榻上?”
青尤吓得立马跪地:“殿下,您莫要胡言乱语啊。”
牧歌捂住脸,突然痛哭出声。
魏琢进来的时候,牧歌没有察觉,青尤却连忙收好了药瓶,对着魏王服了服身,悄声退了下去。
魏琢坐在榻边,突然伸出手抱紧了牧歌。
牧歌察觉到魏琢靠近的时候,悲伤的情绪还来不及收敛,那方魏琢便突然开口问:“小公主,孤王待你不好吗?”
魏琢和魏修不愧是兄弟,两个人连说话的声调都那么相像。
牧歌下意识便颤栗不止。
明明是极寻常的一句话,可听在牧歌耳里,就仿佛魏琢发现了她和魏修的私丨情。
可明明,她和魏修清清白白。
魏琢将人抱得更紧了:“这是这么了?要不要寻太医过来看看?”
牧歌摇了摇头,她抓紧了魏琢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听来好不可怜:“魏琢,你以后做那事,还是温柔一些……”
她怕魏琢知道方才之事,只能用这话来搪塞过去。
她勉力说完这句话,眼角的泪,却流得更凶了。
作者有话说:
魏琢:“我太猛,给夫人弄哭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对不起她。”
第016章 星夜
◎我还从未这样过◎
魏琢以为她是疼的,可牧歌心里清楚,她是惊惧无措之下,止不住地流泪。
如魏琢这等,每日不间断练武之人,其实那方面的需求是很强的。
可魏琢今日仔细琢磨了母亲的话,他觉得说得很对。
小公主身子骨弱,经不起他这般折腾,昨夜新婚,小公主怕是伤得不轻。
如今看她哭成这个样子,魏琢这心也跟着揪紧了一般的疼。
他柔声安抚着,轻柔地拍着小公主的背,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魏琢才脱了衣服,躺在了榻上。
这一夜,他都没有旁的动作,只是静静陪着她。
睡至子夜时分,牧歌似乎做了噩梦,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也在低声抽泣着。
魏琢心疼至极,他将人搂紧,一边拍着她说没事,一边反思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魏琢闭上眼,细细想着他和小公主这段时日的相处。虽说魏琢觉得,他除了吓唬过小公主,在房中事上凶了一些之外,他似乎没有伤害过小公主。
可母亲说得对,他到底是个粗人,女人家的事,他也不是很理解。
小公主年纪还小,骤然从宫里来到了魏王府,定然有许多不适应。
而且女孩子家脸皮薄,中秋夜那事,闹得满城风雨,想必给公主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