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脚底险些一滑,却依旧笑道:“谣言罢了,大家请把心思放在修习课业上,勿要听信不实传言。”
“师姐说的是。”一众人示过礼后便推推搡搡走了。
一路上,江月初接收到各种神色,其中最多的非惊异莫属,不必多提,定是与卧病在床重疾缠身脱不了干系。
隐隐约约,她还听到,有人甚是惊愕,“是月初师姐!她没事啊,难不成病好了?”
江月初捂着脸,一路小跑到了东院书室。
人还没走到门口,便已经听到先生教书的声音悠悠传来,“人无礼而不立,人无诚则不信,敏言慎行,修心修身......”
江月初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蹲下,探出半只脑袋,视线往书室里面看去,一眼看去,十余张课桌旁,清一色的白色仙服坐得整整齐齐。
只细眼看去,中间一人显然有些坐姿不端,一手托着腮子在玩毛笔,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肯定没在听课,这么好的听课位置,怎么就安排给了彭小鱼呢?
江月初摇摇头,真是暴殄天物浪费资源,而坐在彭小鱼隔壁的祁跳跳却是板直腰杆,时不时地颔首示意,甚是认真!正因如此,坐在这样根红苗正三好学生旁边的彭小鱼,更显得心不在焉,一副懒散模样。
老先生看不下去了,“彭小鱼!”
那人握笔的手一抖,即刻坐的笔直,“在。”
老先生横眉一沉,“我讲到第几卷第几页?”
“啊?”啊彭小鱼瞬时如瘪了气的活鱼,猛向祁跳跳使眼色,面对好友的求救,祁跳跳小声回应。
老先生用教尺啪啪敲着书桌两下,厉声道:“其他弟子不许讲话。”
一令之下,祁跳跳只能向他投以好自为之的眼神,彭小鱼更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第.....第......”
蹲在外面的江月初乐坏了,忍不住捧腹,心想着:终于知道为什么彭小鱼要坐在最中间了,原来是为了方便先生看住那些在课堂上偷虾摸鱼的人。
“第......”第了不知道多少个第,看他脸都要憋出汗了,老先生才放过他,视线来到最后一桌。
“上明弈,你告诉他。”
江月初一愣,寻声看去,只见一袭白衣背影浅浅入眼,那人双肩不宽不厚,却很有辨识度,她方才来时也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坐席上的正是上明弈。
即便是认出来了她依旧还是不自觉地就盯着那背影看,直到先生停下来一声叫唤,她才将视线移到课桌中间。
这时,精神紧绷的彭小鱼终于松懈下来,如释重负般向上明弈投以感激的目光,而此时,在座的所有子弟都替彭小鱼感到幸运,因为他们认为,击花大赛的第一名,肯定能回答回完美的答案。
怎知,等了半刻,上明弈也没有说出他们心中的答案。
众弟子纷纷转向看着上明弈,只看着他桌上那一册书籍并没有打开过,众人大惊,耳语交接纷纷细语。
“怎么回事啊?都快下课了,上明弈书都没打开,他竟然没听课?”
“哼,自以为拿了个第一名便了不起呗,觉得自己厉害了,不用学了。”
“那他也太不把教书先生放在眼里了,怎么说先生也是遥仙山的前辈,他这么做未免太狂妄自大了吧。”
一向静若无声的书室,这时突然找到了一个引起大家关注了话题,瞬间便吵杂了起来。
而站在讲台上的先生似是听到了什么只言碎语,脸已经沉到了一半,正要说话。
不料上明弈却突然起身,只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周围的讨论声,质疑声通通都戛然而止。趴在墙角的江月初也跟着一惊,上明弈这是做什么?
下一秒,只见他微微屈身行礼,道:“回先生,方才先生讲的人与礼,人与信,以及净心修身之道,皆来自书中五卷二十七章。”
江月初一惊,原来他知道!
在场的所有人亦是一惊,彭小鱼快速拿起书,翻到他所说的位置,果然书上的内容与先生方才所言一模一样。
瞬时,众人一阵唏嘘。
合上书上课的人,原来不是心不在焉没有听课,而是早已熟知书里讲的是什么内容!
见之,有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头坐正了身子。有人却心生佩服,赞道:“不外乎第一名,实至名归啊。”
老先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面色稍舒,满意道:“甚好!坐下吧。”下一秒又敲了一下课桌,板着脸道:“谁让你坐下了,下课后将五卷二十七章内容抄十遍,明日我亲自来收。”
“啊???”彭小鱼一脸沉痛,坐下后即刻向旁边的祁跳跳求救,祁跳跳也毫无办法地摇摇头。彭小鱼盯着书中第五卷 ,一脸哀怨,恨不得将之吞食入腹中。